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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触不可及的家园·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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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股熟悉的能量自心脏之前涌出,包裹住赤若冥全身。

没有任何的恶意,甚至于他的灵魂都在欢迎这能量。

意料之外地,一只骨节分明且带着一层薄茧的手从光中冲出,指尖轻轻点在赤若冥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的手巾袋上,里面有一张白色的卡牌。

风撩起白亦墨的头发,才让别人注意到他耳畔的白玉银丝耳夹,那里面跳出来一只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水墨白虎,一声虎啸与攻击撞在一起,竟是被消融了。

这是赤若冥先前感受到的其他灵魂之一。

那股能量退去,赤若冥惊诧地瞪大眼睛,“你……”

“我来带你离开。”白亦墨淡淡道。

【检测到玩家命悬一线,角色卡『……』自动激活,为玩家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

【检测错误】

【玩家可自主选择是否激活角色卡『……』】

【确认】

那张白色卡牌被激活,赤若冥一句话没说完又被熟悉的能量包裹住,下意识低下头向后退去。

【狂暴模式解除】

风刮向无人之谷,吹走血腥与硝烟的味道,魔物的尸体消散,清新的绿芽与嫩草的气息覆盖整座小镇,断壁残垣上长出新的生机。

眼中那极具侵略性的红色飞速褪去,盎然的生机之色回归,抬头时看向周围的环境,眼中仍有些迷茫。

看到眼前的白亦墨,他起初似乎觉得陌生又熟悉,待很快认出来后,脸上出现了惊喜与替人开心的笑。

“小梅伊,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

白亦墨静静看着他,轻轻摇摇头。

现在的赤若冥跟刚才完全像是两个人,与失忆时的他又有所不同,笑得更真诚坦荡。

他朝周围看了一圈,很快接受了脑中多出的、这场游戏的记忆。一时间感慨良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后,一声叹气:“我最终还是没成功啊——”

“我的表演,我的花。”白亦墨抱着胳膊,似乎有点生气。

为一切发生之前的某件事。

赤若冥讪笑着转移话题:“你能正常说话了啊!真好。”

“表演。”

赤若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忽然看见废墟里一处反光,冲过去捡起破碎的单边眼镜,捧在心口,直接开始嗷呜:“我的小黑金——你死得好惨啊,谁把你搞成这样的啊——”

白亦墨移到他面前,依旧执着:“花。”

赤若冥的眼神飘忽,却躲不开那灼灼的目光,只能叹着气给自己找补:“刚才也送你花了,而且最后那场表演你没来。”

手中虽然碎成蜘蛛网,但仍被金丝框牢牢压在一起的眼镜上悄然爬过一层亮光,抹去所有伤痕,完好如初。

赤若冥意念一动,眼镜也化作一张卡牌,转瞬间消失在手中。

白亦墨根本不饶他,继续追讨自己的东西:“我只缺席一次,而且,你怎知只欠了一次?”

听了他的话,赤若冥的笑淡了下去,像是河豚忽然被扎漏了气,毒液般的苦涩积压在嗓子里,他几乎是沙哑地说:“那我可真是失败。”

白亦墨摇头,公正地说:“不同位级,岂是你之过?”

淡淡的忧愁出现在赤若冥的眉宇之间,“可只有我有能力与之抗衡一二,如果我再强些……”

他还没为自己辩解完,被白亦墨干脆利落地打断:“你是赤若冥,本来与你无关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赤若冥竟有几分怅然,嘴角浮现出苦涩,像是被命运拽着脖子在空中甩了几圈,不甘又无可奈何。

他朝白亦墨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不懂,有些东西不是换个名字就能躲开的……”

赤若冥的声音很轻,比起劝人更像是劝己,没等说完又被从山谷边飞奔而来的身影打断。

那身影神色癫狂,手臂高高举过头顶,胳膊肘折进去的那部分随着疯跑晃晃悠悠,衣服甩了一路,就剩个裤衩子。边跑还边高喊着:“世界陨灭日——警钟如废铁——圣人遮面泣——圣人,哈哈——狗屁的圣人,都是假的——傻·逼皇族——吾辈——吾辈——杀——不不不——要活着——活着!”

看样子是真招了个疯子上身了。

“他这是?”

“是在你庆功宴上闹事的那个。”

“啊?”

赤若冥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都被打断了,甚至有点被吓到,也不知道被哪个词触发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下意识往白亦墨背后一躲,把自己的长胳膊长腿缩成一团。

白亦墨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指挥轻玄飘开些替他挡了。

等“空微”跑到这边,只看到白亦墨鄙夷地看着他,其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废墟。

“外来人,你这是什么眼神!”“空微”很不爽,赤手空拳上来就想给白亦墨一个教训。

然后被白亦墨轻飘飘一个巴掌扇出去了。

“空微”在空中转体两周半,狠狠摔在地上。再爬起来时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小本子,与一根短小的、只剩一个头的铅笔。

“你给我等着!”他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我要让所有游走NPC追杀你!”

他将黑本翻到最后几页,落笔要写,却发现怎么也写不出字。

“空微”惊愕地抬头,几个“你”字连环吐出,看起来跟结巴了似的,紧接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连名字都没有,你活着得是多卑微啊!有娘生没娘养,不对,应该是祖宗十八代都死了的玩意,没准还是天煞孤星,不,天煞孤星都不至于长这么大没人爱……”

他的骂声以白亦墨为中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展开,中间还夹杂着对白亦墨处事方面的人身攻击。

值得一提的是,“空微”只趴在地上骂,根本不敢往前一步。

白亦墨也不搭理他,随便他骂,直到……

“……连救世主都不会降福于你……”

白亦墨瞬间抬眸,身形抖动一瞬就出现在“空微”面前,又是一脚踹出,踹飞两三米。刚想追上再来一脚,被赤若冥拦住了。

赤若冥微微弯着腰,朝他轻轻摇头。手中落凡回归法杖的样子,一张金丝纹路白底的面具从中浮现出来,紧紧贴合在了赤若冥的脸上。

“他说的是假话。”他劝道。

“知道,不然,死。”白亦墨的身上散发着冷意,恨不得直接把“空微”冻死。

戾气未收,他又问赤若冥:“怎么不躲了?”

赤若冥敲了敲魔杖,温和的魔力笼罩住“空微”,最起码让他断掉的骨头恢复了。

“躲不掉啊!”

“空微”吐了口血,缓慢爬起,看到戴上面具的赤若冥后呆滞数秒,忽然直直跪下,双膝以极快的速度倒腾到赤若冥脚下,死死抓住赤若冥的西装裤腿,眼睛瞪得仿佛要蹦出来,高喊着:“芈兮兹菲尔!芈兮兹菲尔大人,您回来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赤若冥只是站在原地,任由他拉拽,像是个插在田间的稻草人,毫无灵性地看着贪嘴的乌鸦落在自己身上。

“空微”还在继续,不知是激动还是怎的,泪自眼角溢出,语气凄惨:“您快去杀了*****,您快去啊!您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舟卜忑大陆成了什么样子吗?一团糟!您知道这群外来者有多可恶吗!他们欺负我们!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哭着哭着又笑了,泪珠顺着脸颊滑到张开的嘴里,边呸边放声大叫:“您回来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芈兮兹菲尔回来了!他回来了——”

不知道哭嚎了多久,他“可汗大点兵”似的说了一堆人的名字,还说了一些事,可惜被系统屏蔽,听在玩家耳朵里都是:“我们现在被(哔——),您快去杀了那些(哔——),一定(哔——)”

赤若冥都快听出耳鸣声了。

他叹了口气,默默将“空微”扶起,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这是实话,但实话没人爱听。

“空微”的面庞刹那间扭曲,踮着脚去拽赤若冥的衣领,吼道:“怎么会不行呢?按预言您肯定能解决一切事情——”“那您去死好了,您上次死解决了(哔——),这次一定能解决(哔——)”

情绪转化之快连赤若冥都没反应过来,被拽了个踉跄,耳边又是一段魔音环绕。

“您去死吧!这是您的使命。”这个游走NPC理所应当地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声音更加铿锵有力,仿佛十分占理地要求赤若冥:“你凭什么不去死!是我们交税养的你,赶紧——”

怒目圆睁、唾沫横飞。

赤若冥像是着了魇,一动不动。不只是“空微”的声音,无数的人、无数人的声音、无数人谴责的手指同时指向他,他仿佛身处于人潮组成的牢笼中,话语编织成沉重的镣铐,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来气。

一个声音疯狂喊着“对不起”,一个声音反驳着“傻·逼你骂什么骂,老子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一个沉默不语、默默承受。

画面定格。

得意的“理中客”,不善辩驳的木偶,以及……忍一忍乳腺增生,退一步浑身不爽的槛外人。

“滚!”白亦墨动作带风,腰部发力侧踢一百八十度,脚背甩在“空微”脸上,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甚至怒了,抬手摘掉那呆板的面具,与赤若冥对视,问:“为这种东西,值得?”

直到看到那双带着恨铁不成钢情绪的红色眼眸,赤若冥才被勾回魂来。他没有犹豫,道:“为万家灯火,为街巷欢闹,值得。”

“值个头。”白亦墨翻了个极致的白眼,掀走赤若冥这一套玄而又玄的大道理,比万年玄冰还难感化。

“空微”滚了十几圈,似乎断了几根肋骨,嘴里咿咿呀呀地呻吟,又念叨着“去死”。还想挣扎着爬过来。

一记手刀,他安静了。

雳猫单手拎着空微的衣领,另一只手掐人中,硬生生把空微自己的魂掐了回来。

毕竟发疯的任务已经完成,时间也到了,『狂热粉丝』该回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发疯发得尽职尽责。

空微幽幽转醒,感受到身体的异常,差点又晕过去。看见眼前的结算提示框,二话不说直接确认,吐了口混着内脏碎块的脏血,消失在原地。

“我退出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雳猫嫌恶地躲开脏血,朝白亦墨挥了挥手。大概是因为刚才看见了什么,他狠狠剜了一眼赤若冥,又道:“还有你师父让你穿鞋,这地方太脏了。”

说罢他也点了确认键,消失在原地。

至此整个副本内,只剩下赤若冥白亦墨两个能说话的生物了。

赤若冥的面具自动落下,原地消失不见踪影。

两人的视线都转移到白亦墨脚下,赤裸的脚面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发红。

确实没穿鞋。

两人尴尬对视,终是赤若冥轻咳一声掩住笑意,用召出来草藤编了双凉鞋给他。

“说得没错,有腿了,还是要穿鞋的。”

经这一段插曲,异样的情绪也散了。二人对视一阵,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月华如水,思绪万千,可惜它不能吐出任何话语,填不满这空荡的峡谷。

赤若冥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望了望天,认真道:“我现在醒不了多久,可能没法跟你叙旧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巧,先道了歉,轻飘飘躲过白亦墨的“讨债”,又为后面的轻轻埋了伏笔。

白亦墨几乎是瞬间就知道赤若冥想拜托他什么了,并不情愿。同意认真地说:“你是你……你们想要成为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赤若冥拉长了声音,他不否认白亦墨说的话,也不被这一句话劝动,苦笑道:“这样的确是自由了,但我终究是我,有我不可推脱的使命。”

“呵,”对白亦墨来说,所有违背他意愿的使命或是命运都叫无妄之灾,不如灭了。“强加之命,如废纸。”

“对你来说是这样的,但对我来说吧,不可推拒。”

“你我无差。”

“无差?怎会无差呢?你现在的状态……”赤若冥重新观察一遍白亦墨的状态,还是一团糟,“我虽看不懂,但想来你比之前好多了。既然无差,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白亦墨,他大步上前拽住赤若冥的领子把人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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