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附着于剑身中的付丧神,在藉由审神者的力量后得以人类的姿态显现于世。
他们本是把刀剑,来到本丸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利刃,拥有本体刀及人身的刀剑男子,以人的身份来重新认识世界。
如今刀剑男子体会着人类的生活,日积月累下逐渐了解何谓人生。到最后,似人非人的刀剑已经不再只是把冰冷的刀。
「骨喰不先去集合吗?离中午可不早呢!」
「去你房里吧!我来替你换装。」
「这还真是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啊!要麻烦你了,骨喰。」
「恩……。」
在这些话之前鹤丸国永早已甦醒。
他被门外陆续传来的谈话声吵醒,还听见反复有人想拉开拉门,最终却又关起没有进来,只是意识还有些模糊的他赖在床上没有打算动作。
外头貌似站了许多伙伴吧!山姥切国广和太鼓钟贞宗的声音一下就听出来了,看来第一部队的成员也都在场,应该都是上门找三日月宗近的人。
只是碍于这是鹤丸的房间,旁人不好直接冲进,谁又知道爷爷还真的在鹤丸国永房里待了一夜。
鹤丸起了玩心,开始大胆戳起三日月的脸颊,好奇心旺盛的他就这样使劲地左戳右戳,对方都毫无动静,测试结束,看来真不是在装睡。
盯着三日月熟睡的脸庞让鹤丸不经傻笑起来,不自觉地又陷了进去。
原来爷爷在睡着时毫无半点防备啊,都戳这麽多下还能睡得这麽香又沉的,应该也只有三日月宗近了吧!
鹤丸国永玩了一阵兴致没了,看着被自己手指戳了好几次的脸上泛起些许红印,略有歉意的他收回了手,紧接着呵欠连连传出口,没想到这麽快又染上睡意。
沉重的眼皮硬撑着不阖上,鹤丸二度袭来强烈的疲倦感,就好像周公召回,被睡意缠身的他闭上了眼,随时有可能会踏入梦乡。即使外头嚷嚷着要不要破门而入,他睏都睏死了根本没力气起身应门,那些杂乱的声响全成了辅助睡眠的伴奏曲。
之后发生了什麽鹤丸国永就不太有印象,或者说有片段失忆,睏意十足的他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也是在这时三日月宗近才有了动静,看来经过外面的一番努力终于把爷爷唤醒。从被褥中起身时,三日月的动作放慢许多,就像怕吵醒身侧的人。
或许是巧合,睡迷糊的鹤丸依稀听见耳语边传来的细语,那是三日月离别前所说的意味不明的话。
「如果能奢求留在你身边,是否太过强人所难了? 」
这段话语中带有些不捨,三日月温暖的手轻抚过鹤丸的头,最后道出这句: 「我去去就回。」
此时的道别异常沉重,彷佛不愿就此分别。
然而,三日月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人不知所措,处在意识模糊的鹤丸双眼紧闭着,他不知对方此刻的神情,更不清楚到最后为何要在其唇瓣上轻轻留下这份温暖痕迹。
鹤丸的心跳异常加速着,隐约记住这份悸动感的他带着複杂的心情睡去,只属于三日月的温度也随着人的离去逐渐褪去。
三日月就这样和第一部队一同出阵,独留下房里的鹤丸,一切直到傍晚时分,太鼓钟贞宗进来房里关切他的状况。
受到昨夜的酒气影响的鹤丸睡糊涂了,也可能是宿醉所引发的后遗症,导致他会错意以为眼前的人是三日月,进而做出易于常人的行为。
「难怪我后来醒来时,小贞一脸生闷气的模样……。」鹤丸国永在内心自我反省着:「这孩子肯定万万没想到会被莫名突袭。」
说来也委屈太鼓钟了,好心来关心,却换来莫名奇妙的强吻,好在最后说开了,彼此间也没留下什麽疙瘩。
之所以会做出这些出格行为,似乎正反应着鹤丸的内心倾向于谁。
鹤丸和太鼓钟之间只是个「会错意」的意外,那三日月这次所做出的事也只是场意外?究竟是否真如鹤丸所想,这份情感与悸动不只有自己。
这必须亲自从三日月口中才能得到答案,但眼前的人已昏迷不醒,又何从得知出自己与对方心意相通?
鹤丸心急如焚大喊着:「我还没搞清楚的问题,你可得醒来好好解释清楚啊!三日月……。」
即使审神者在身旁,此时的他也毫无忌讳的吐露心声。深怕三日月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因为伤得太重,让人惧怕着可能是最后。
「会断刀吗?」
鹤丸的脑海中闪过最坏的结果,这样悲观的想法不断扰乱着他。
审神者全神贯注在这把濒临死亡边缘的刀剑男子身上,本体刀的裂痕显而易见,却依然毫不放弃,因为知道有人在等,即使会耗尽灵力,还是想要挽救这破碎不堪的灵魂。
灵力早已超过负荷,审神者的神色惨白,却还是虚弱地说起安抚人心的话。
「不会断刀的!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会轻易放弃本丸任何一位伙伴!」
审神者勉强勾起嘴角,就像看透鹤丸国永心中最坏的念头,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自己坚强地露出一笑。
看出主人的用心良苦,也让忐忑不安的鹤丸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他不再多说什麽,只是用双手紧握着三日月伤痕累累手心。
看着这身伤着实令鹤丸揪紧胸口,现在就算只是这微不足道的温度,如果能多少传达给三日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