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5月,科韦利地区战役结束,德军取得了胜利。苏联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47集团军撤出德军防线,返回军团进行休整。
危机解除,维京师开始在该地区进行重建,大部分兵力成为卢布林地区的德军预备队。而第5装甲团2营则被划归第56装甲军,转入预备队。
潜台词:休假,但机率不大。
帐篷内。
“哇哦,尊嘟假嘟?”2营5连连长勤务兵·星光满脸惊讶,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
菲利克斯打包票:“休假令这几天就会发出,不信的话我们来打赌。”
“您想怎么赌呢?”星光玩心大起。不管怎么样,休假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陪他玩玩又何妨。
长官眸子一转,眯起眼睛,手搭在她的肩上,衣裳半敞,姿态放松地笑着说:“要是有休假令,你给我做半个月土豆煎饼。”
“要是没有呢?”歪脑袋。
“我给你洗内裤!一周!”
“好啊。”
反正星光的日常任务,除了给这具没用的躯壳换药以外,就只是负责长官个人的起居、整理、清洁、饮食、保卫、会议要纪、联络通信……呃,好吧,还是挺多的。
“怎么,你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真的打算让我给你洗一周的内裤?”他把军装上衣换掉,赤着精瘦的腰身在行军箱里翻找最后一件舒适的白衬衫套上,系好扣子,“见鬼,我的衣服似乎少了许多。”
“如果不认真思考,那打赌还有什么意思?”星光把他换下来的军装抱在身上,今天阳光明媚,趁着这大好天气可以好好洗洗,“自从十天前的战争结束,您基本上都是两三天换一套衣服。雪融化那会儿都没有好天气呢,最近才开始放晴,部队又忙着修缮城市,昨天士兵们才开始得空……嗯,我想说的是,您的衣服还堆积着没洗呢。”
“我怎么感觉你在怪我换衣服太勤快了呢?”皮带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褪去沾着泥点的军裤,只留下一条灰色的四角内裤。
整齐的上半身,凌乱的下半身,套在这个好皮囊的小子身上,总有种忍俊不禁的冲动。
“长官,您下回能不能先换好衣服,或者是先结束对话,再做其他事呢?”星光没眼看了,一想起在乌曼河畔那甩来甩去的小家伙,和他屁股瓣上的三颗痣,她就开始脑补一些不能过审的“学习资料”。
顽劣的长官故意把脏裤子往她脸上扔,“我发现你和弗雷德里希一个德性,”星光才把臭烘烘的裤子从头顶扒拉下来,便瞧见对方系好了皮带,“总是喜欢在我的耳边叨叨不停,有时候甚至还会说一些气人的话。但就是很奇怪,比起弗雷德里希,我还是更喜欢你呢,汉斯。”
“啊,我的荣幸。”星光偷偷翻一个白眼,“长官,您还有什么需要洗的,都找出来吧,今天我一块儿干完。”
“嗯……”他还真想了一会儿,目光突然落在眼前的单薄小子身上,那些藏在绷带下的弹孔仿佛透过布料灼烧着视线,止血粉的苦涩混着消毒酒精的气息在暖风中愈发明显。“喂,”他抓起自己的毛巾掷过去,“把你自己也扔进河里涮涮,臭得像被炮轰过的土豆田。”
之前天冷,加之都在战场上,菲利克斯对“脏”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现在天气回暖,雪开始融化,星光躯体上那股子混杂的味道便愈发明显起来。
星光低头嗅了嗅身上的气味,微微皱起眉头,“呀,原来您开始嫌弃我了。”可怜兮兮起来,“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洗衣服,然后再也不出现在您的眼前了!”
说罢,转身离开,故意让脏衣堆蹭过长官新换的衬衫。
不大高兴的菲利克斯挑起眉毛,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的勤务兵虽然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但身上的血窟窿还没痊愈呢。
啊,他真该死。
一定是伤了小汉斯的心!
·
维京师第五装甲团已进驻波兰,在卢布林城外驻扎,平日靠着维普日河吃喝洗漱。随着天气变暖,河水温度宜人,大伙儿往河里下饺子的次数越来越多。
往往上游取水处才竖上“禁止便溺”的木牌,下一秒就被下游光屁股的装甲兵一脚踹向河心。
其实,洗衣服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但如果能边洗衣服边欣赏美好的躯体在河里嬉闹,那就十分令人愉快了。
星光哼起小曲儿,抱着洗衣盆坐在河边开始用肥皂搓。算菲利克斯有良心,没让自己洗内裤,不然定叫他好好感受一下蛋蛋磨皮的酸爽!
河水潺潺流淌,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在一旁玩水,耳边时不时传来引人遐想的黄色笑话。
除了女人和坦克,这群家伙还有什么可以谈论的呢!
她听着那些血脉偾张的荤段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手上洗衣服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肥皂泡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姑娘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嘿,威廉姆斯,你离我远点!”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子滑倒在水中,溅起大片水花。其他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一只蝴蝶翩翩飞来,停在身旁的草地上。她朝蝴蝶伸手,蝴蝶受了惊吓,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河水依旧流淌,那欢快的玩笑和嬉闹仿佛离她很远。星光想起了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想起了受伤时的痛苦与恐惧,也想起了曾经乌曼河畔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
阿尔伯特,埃里希,路德维希,施耐德……还有已经死去的维克多,不知道他的妈妈有没有收到儿子的遗物,也不知道可怜的母亲会哭得有多么伤心!
她望着河水发呆,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过长的发丝,挠得眼睛痒痒的,不太舒服。星光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侧头发已经遮住耳朵,刘海也挡住了视线,一会儿洗完衣服后就该理发啦。
话说,这个时代应该存在电动理发器之类的吧?
她又参考了一下河里小伙子们的发型,发现大多都是短短的寸头,显得精神又利落。
也有少数人留长,两边推平,比如像菲利克斯,平时抹点发油梳个大背头,不苟言笑的时候可真吸引人啊。
所以,每回他一笑,星光对帅哥的幻想就会破灭。倒不是臭小子笑容难看,只是那种类似于盖世太保的伪善笑容,有亿丢丢渗人。
比对一下,又仔细想想,库尔特算是友好的了。
忽尔,眼前一晃,有个穿衣服的家伙靠近。星光抬头,见到是弗雷德里希,马上放下手中的活立正行礼。
“呐呐,菲利克斯这家伙真让人羡慕呢。”中尉先生扫一眼快洗好的衣服,语气调侃。
见他没啥事,星光继续蹲在河边洗完剩下的衣服。
“汉斯,不介意再多洗几件裤子吧?”弗雷德里希边说边解开武装带,这家伙也是来洗澡的。河的上游是日常饮用,下游则变成了士兵们的露天浴室。
星光一本正经回道:“介意,中尉先生。”
“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菲利克斯的喜好。”
“我会直接去问的。”
她拧干最后一件衬衫,一点面子也没留,靴跟准确踩中对方擦得锃亮的马靴。
身后,某人边脱裤子边嚷嚷:“嘿,臭小子,我刚擦完的靴子!仗着菲利克斯,居然对长官不敬!”
星光回头丢去个鬼脸,脚底抹油溜了。
·
回到营地,帐篷外已经搭好了晾衣架。星光踮起脚一件件晾晒整齐,转身之际对上菲利克斯的蓝色瞳孔,这小子正神态悠然望着自己。
“长官?”
“刚刚收到集训调令,明天开始向海德拉格尔-德宾卡训练基地转移。”
“啊?”
“新兵补充,缺乏战斗经验,我们要去那里集训。”
“那……还休假吗?”她小心翼翼问。
菲利克斯用靴尖拨开地上的碎石,耸耸肩,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你赢了。”
“Yes!”某人乐开了花,可惜没有休假,“长官,说到做到!食言者,小心被尼德霍格吃掉!”
尼德霍格,是维京神话中的一条恶龙,喜欢听八卦,更喜欢咬人。
“呵呵,我又不是维京人……”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嘟囔一嘴。
但星光没听见,迎着暖阳展开怀抱,放肆地大笑出声。
“汉斯,汉斯——”菲利克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帐篷,“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人措手不及,“我再也受不了你身上的味道了,怎么伤口还没有愈合!”
妈的。
错觉,果然是错觉!
“我也不知道啊。”星光一脸委屈,身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尽管自己每日都换药、清洁,可这具近乎“死亡”的躯体愈合能力实在糟糕。
“军医怎么说?”
“让我注意伤口清洁,尽量活着。”
上尉先生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上她的领扣,不由分说开始扒衣服,脱下包裹严实的黑色军装,只见里面的白衬衣血迹斑斑。
两人皆是一愣,她无辜地望着他,看着他熟练地解开自己的衬扣,露出被绷带层层缠绕的胸膛,暗红的血液从伤口缓缓渗出,散发出阵阵腐臭。
“……尽量活着?”多么残忍的叮嘱,“汉斯,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星光垂下眼眸,看似无所谓笑道,“可能,这就是受到【奥丁庇佑】的代价吧。”
“还有其他伤口吗?”他的手指停在绷带边缘,指尖沾着碘酒的褐色痕迹,触感冰凉。
“有。”
“哪里?”
“大腿上还有一个弹坑,都是救卡尔那次留下的。”
可惜,卡尔还是死了。
“脱裤子。”
“……啊?”
“我要看看你的伤。”他眉头紧蹙,“汉斯,别磨蹭。”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滞涩起来。
星光慢慢解开皮带,呢料军裤滑落在地,露出大腿上狰狞的伤口。弹孔周围的皮肉已经发黑,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怎么不包扎?”
“忘、忘了。”
没有痛感,也就失去了对危险的感知。
菲利克斯的脸色陡然变难看,“所以,这几天你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他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新的绷带和药品,准备替她包扎。
星光后退半步:“不不不用了,长官,我自己来……”
“嗯?”
然后,她见到了脸色越发阴沉的长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也低沉几分:“怎么,连让我给你包扎都不愿意?”
军官都有一种通病:控制欲。特别是像菲利克斯这种作战英勇的,尤其讨厌看上的猎物被他人染指,以及猎物不听话。
但星光还不太懂,只是以女孩的习惯去拒绝一个男人的示好——应该是示好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的,长官,我只是……只是不想麻烦您。”
“麻烦?”菲利克斯冷哼一声,“你觉得这是麻烦?”他紧紧盯着眼前消瘦的小子,目光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决,“站着别动!”
星光不敢再吭声,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粗暴地将自己摁在椅子上,感受着这莫名而来、令人压抑的愤怒,以至于忽略了动作中不经意流露的轻柔。
高高在上的长官单膝跪地,像个笨拙的新兵蛋子,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的伤口。
星光低头看着他金色的发顶,突然发现这小子的耳尖有些发红。
片刻,他系好绷带,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好了,以后注意点。”那双蔚蓝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让人产生悸动的错觉。
“是,长官。”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帐篷里很安静,彼此呼吸交错。
菲利克斯仍在凝视着她,突然道:“汉斯,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膝盖上,温度透过绷带传来,感觉烫得吓人,“你是意大利人?还是拉丁裔?”
心跳漏了一拍,“丹麦人。”汉斯·霍尔曼下士,来自丹麦的孤儿,因崇尚元首的大日耳曼尼亚梦想而自愿加入维京师,效忠帝国,“长官,或许是我的父母其中之一拥有一双黑眸,这才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