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不要重要。”
沈邺:“自今日起,我家泉清便是大人了。能担得起一番风雨了。”
谢泉清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松了抱着沈邺的手迈步来到一旁坐下。
沈邺见状,岔开了话题:“对了,咱们师兄弟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不说这些了。此次师兄上山,虽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但终归是没有白费。泉清,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口味有没有变?”
谢泉清看着摊开在桌案上的包袱,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当时沈邺也是这般将一切他认为足够好的东西背到山上,放到他面前。只不过如今,想起过往免不了因此悲伤。
沈邺一边将糕点塞到他手里,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师弟,你若是不愿,便是谁也不能为难你。师兄别的本事没有,但只要师兄在定不让你因此受一点委屈……”
“我愿意的。”谢泉清甚至没听他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打断。片刻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间有些许不妥,补充道:“我、我愿意的。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是我自己选择的。又怎会不愿。”
沈邺清楚直到此刻,在他心底依旧对当日之事心有余悸。他长叹一口气,“师弟,你瞒过师兄,你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泉清闷着头,自顾自地小口小口吃着手中的糕点。糕点虽是甜的,那一刻的他却是吃不出滋味。可抬眸对上沈邺的眼眸,脑海中便不自觉地闪现出那日的光景,他、实在是无法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随口说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掌教,该做的事情?我、只是害怕,师尊他……”
沈邺安慰他:“从心而做,平心而论,我相信师尊他也会为你而感到自豪。”
谢泉清:“可是……”
沈邺打趣道:“我认识的师弟,可不是张口闭口都是可是,如现在这般颓唐。你要记得,无论何时你都是师兄心底的骄傲。”
谢泉清迟疑着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师兄,你……你真的不可能再回到穹都城了吗?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如小时候那般?”
“回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沈邺说着迈步来到一侧,很显然一副心虚逃避的样子。
谢泉清赶忙跟了上去,“师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今我即将继任穹都城掌教,就如当年的师尊一样,是不是、是不是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师兄、你还能回到穹都城,我们还能如当年一样……”
沈邺看着他执拗的样子,抓住他的手劝他认清现实:“泉清,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因为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所以要学着长大。
一句话如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随着一声惊雷炸响,在他心底掀起一场足以掀翻一切的狂风。也就是在那一刻期待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坠入冰冷刺骨的海底,渐渐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在之后的谈话里,谢泉清隐隐知道师兄着手在做一件足以完成毕生心愿的大事。他谈起天下百姓,朝堂政策,那股子洋洋得意是他这么多年未曾见过的样子。
可令谢泉清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却是他们师兄弟的最后一次见面。容泊的突然驾崩,以至皇位无继,这无疑给稍加稳定的天下又是沉重一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朝中各大门阀势力卷土重来,他们联合早就觊觎《华阳册》的江湖势力对璃城来了一次彻底的清洗。
而他的师兄,沈邺就这么再度沦为众矢之的。一个人在遥远的璃城孤立无援。当消息传回穹都城的时候,谢泉清这个穹都城掌教,三十六峰主人,却像个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
直到三月之后,万事平定,容泊的侄子容介在众人的推举下登上皇位,即为南璃新帝。这时,药王谷现任谷主应拭雪也带着人上了山,谢泉清方才知道师兄他,早已被害。被人追杀至无妄崖,死在了众人齐发的长箭中。
死不瞑目呀!
甚至还被人蒙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泉清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甚至不顾众人阻拦执意将师兄葬在了师尊身侧。谢泉清想,这样,至少到那边师尊还能护着他。
他的师兄,这一生太苦了。
其实,他原不用这样苦的。
泪珠不知何时早已经打湿头底下的枕头,连带着些许发丝,沾染在皮肤上。怎的也不舒服,许是如此,迫使谢泉清脱离记忆的漩涡,渐渐地醒了过来。他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屋檐,缓缓地坐起身来,可心脏却是止不住地抽痛,那一阵阵仿佛都是在述说那段裹满痛苦和无力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