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笑。
“哎小哥买什么,看看呗,我这的东西就一个字,好!”
容初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蹲下身来细细的看了下布上的东西,除去瓷器、铜钱之类的常见物,还有个紫中带金的砂壶。
容初将茶壶拿起来看了两眼,老板神情更开心了,喋喋不休的给容初推销着。
两人左右看了看,茶壶做的确实不错,年代也能考究,但并不是全套,买回去没什么用。
容初将问题一一说了出来,老板面色僵了僵,最后咬牙给容初砍了个对半。
容初笑眯眯的应了声,正要付钱时眼一瞥,看到了铜钱旁的几个笛子和箫。
“老板,笛子能送我一个吗?”容初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笛子。
笛身斑驳,甚至有些地方还开裂了,看起来脏兮兮的,末尾挂着串脏兮兮的紫流苏。
老板抽了个袋子给容初装茶壶,闻言迟疑了下。
容初也不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紫色流苏的那个吧。”
“可以可以,多多关照啊小哥。”老板这才笑开,拿过摊上的笛子一并塞进了塑料袋里。
应野自然的伸手接过袋子,他多看了几眼那个笛子,最后目光看向了容初。
容初付完钱,搭着应野的手腕直起身。
忙完这一阵也快到了午饭时间,太阳越来越晒。
容初沉吟片刻,“回去吃吧。”
天热也懒得找店,容初嘴挑,他宁可饿一下也不愿意吃难吃的,也不愿意去探店。
探店踩雷是常有的事,容初不想自虐。
应野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原路返回。
到家的时候容初第一时间回房间里洗澡,身上有些黏腻,这个天气是真不适合出门。
所幸这一趟之后,容初不用出门了。
一楼的装修得忙小个把月,今天买的东西虽然还没够,但剩下的可以网购。
至于玉石类的器物,王颖告诉他,不久后城北的玉石市场会有拍卖会,到时候可以过去看看。
清然还没回来,应野回来后就去做午饭了。
容初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打量今天的收获,重点是那套文房四宝和笛子。
文房四宝里的笔用的是梨花木做的,砚台黑中带金,墨条是同样的材质,宣纸做的是竹叶纸的款式,容初随手挑出来一张打开放在桌上,浅黄色的纸上分布着墨绿的竹叶。
容初左看右看,终于看出来个具体化形的是什么了。
容初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左右晃动了下,倒出来一点灵浆在砚台上,右手拿起墨条研磨了几下,直至出了墨水,容初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面写下了一个字:“形”。
灵浆雨露均沾。
这套文房四宝的历史可以追随到清中,主人家做出来应该是做来观赏的,毛笔的笔杆里缠绕着一层宣纸,和竹叶纸的材质一样,墨条原先应该也是从砚台里切割出来的。
笔墨纸砚相互纠缠着,容初倒是有点期待这一套文房四宝的化形了。
至于这个笛子。
容初将文房四宝收好,这才拿起那个笛子查看。
笛子用的应该是竹子,只是这个开裂又不太对。
容初沉默片刻,拿着笛子进了厨房。
应野正在煮面,见他进来疑惑道:“怎么了?”
“你忙你的。”容初想了想,将笛子放在水槽里,又转身回去拿了张干净的宣纸。
容初一手宣纸一手灵浆,沉默片刻问应野道:“你说我在水槽里倒灵浆会有影响吗?”
应野:“?”
应野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他沉默了两三秒,拿过一旁菜篮里摘好的菜递了过去。
“倒这上面。”应野说道,他说着看了眼水槽里明显有些脏的笛子,有些嫌弃的说:“用水把笛子冲一遍再倒。”
容初应该是要用灵浆洗一下笛子,这笛子应该不是表面这个样子,用灵浆洗,有助于里面的东西醒来的同时还能把表面的伪装洗掉。
也就容初这么大手笔了,灵浆集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跟露水一样难采的很,容初一掏就是三四瓶,大手笔且浪费。
容初点点头,按照他说的话照做。
至于那张宣纸,容初本来是想拿它来垫的,好歹让里面的器灵吸收一下,好更快的生长。
淡绿色的灵浆一点一点慢慢的流过笛子的全身,容初仔仔细细的淋了一遍,滴下的灵浆则是落在了菜篮里。
两瓶灵浆倒完,笛子闪过一阵绿色的光芒,表面的灵浆全被吸收,笛子原本的面貌渐渐显露了出来。
翠绿色的笛子,摸起来温润清凉,笛身刻画着祥云,末尾挂着流苏的地方用隶书刻着两个字——“竹筠”。
应野在一旁也很诧异,白送的笛子生了器灵,翠玉雕刻的笛子,怎么看都价值不菲,这下真是捡漏了。
容初挑眉看向应野,“运气还不错。”
“真捡漏了。”应野也笑道。
容初“嗯”了一声,移开目光,转了转手中的笛子,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东西,但看起来比那两个都强多了。”
那两个东西指的是清然和那套文房四宝,清然化形早但醒的时间少,文房四宝是近代的东西,且还没化形。
应野不知道容初开这个古董店的目的是什么,包括他对器灵这么敏感的原因也没找到。
不过人都是有秘密,包括他自己也是。
容初拐回客厅,清然正好上楼。
“我回来了!”清然背着书包,左手奶茶右手炸鸡,兴奋的神情里带着疑惑,“容哥你们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
容初看了眼他手中的炸鸡,挑眉道:“买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喔——”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窜到沙发上,“嘿嘿,我以为你们不回来所以买了炸鸡嘿嘿嘿。”
清然的笑里带着一点心虚,容初被他逗笑,“怎么,怕我们两个不给你吃?”
毕竟在人类社会来讲,目前他是清然的监护人,他手上的这些吃的四舍五入算垃圾食品。
清然挠了挠头,骄傲的说道:“怎么可能!容哥你两肯定会给我吃的!”
应野端着菜走出来,扫了他一眼道:“吃这个中午就别吃饭了。”
清然一噎:“……”
不带这样的吧啊喂!
应野中午只煮了面,他两人对清然的炸鸡不感兴趣,只是秉承着人道主义提醒他,别冷热混着吃,容易闹肚子。
文房四宝和玉笛被放在了客厅的置物架上,容初布置了阵法在上面,引来灵气助他们化形。
清然吃完饭自觉的开始做作业,容初继续规划店铺里古董的事,偶尔和应野交流阵法的事。
器灵的本体要展出,为了防止灵气过于浓郁引来祸端,容初和应野还要商量遮掩气息和保护的阵法。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已经踏入了六月中。
凤尾市各大高中的高三生解放了,古街这边热闹了不少,有不少考生来凤尾市旅游,还会过来转转古街这边。
凤起街上也有不少网红店铺,暑期将近,人们过来旅游也会来这边打卡。
容初的店铺装修结束,涅槃居焕然一新,巨大玻璃窗外修了围栏,里面种满了花草,透过玻璃窗能一览古色古香的室内。
博古架上的翠玉笛子,山水墨画洋洋洒洒的挂在墙上,青釉彩瓶一一落座在玻璃柜里,右侧的玻璃墙修了个小台面,摆放着一把火红色的古琴,琴旁的架子上挂着一把红弓。
木色的大门上龙飞凤舞的挂着个牌子,上面用金粉漆着三个大字——涅槃居。
最主要的是,这店里早中晚会有一个俊俏的少年在擦那把红弓。
但是说这是个店,但又不开门,每天出来的只有那个留着狼尾的黑发少年,而且还是见人就跑的那种。
清然踩着自行车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在涅槃居门口。
暮色西沉,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将自行车推进去。
通过这半个月的学习,清然成绩已经突飞猛进,成功踏入初二课堂了。
成绩进步的同时,社交能力也上来了。
清然飞快的关上门,三步两步的跑上楼。
“老板!野哥!我回来了!”清然将书包丢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左右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卧室里——
容初睁开眼,望着帷幔感觉头有点疼。他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应野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面,见他看过来,摇了摇手中的书。
“上来吧。”容初朝他招手。
应野今日穿了一身黑,站在锦绣典雅的小院里还挺有一番风味的。
客厅里清然已经拿出作业开始写了,容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地板上,撑起一张小桌子在低头猛写。
应野在冰箱里拿东西,见容初出来了,抬手将手里的奶茶的递了过去。
绿色的马克杯,勺子是那种可爱的异形勺子,还是胡萝卜形状的。
容初:“……”
上周试了下清然带回来的奶茶之后,容初也有点上瘾了,应野喝了一口以后皱着眉,觉得味道不是很好。
然后他让容初去了趟地宫,摘了一桶聚灵树的叶子,晒干后做成了茶叶,用来做奶茶。
你别说还挺有用,有这一手之后,清然也不喝外面的奶茶了,每天就等着应野做。
“过两天就是夏至日了。”容初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对应野说道:“明天去玉石市场看一圈,过两日就开业。”
应野转身去厨房,问道:“楼下那个还没醒?”
容初冷笑两声,面无表情道:“醒了,但估计是个硬骨头吧。”
醒了两天不上来拜会老大,鬼鬼祟祟的收敛气息,还要一边偷灵气。
“吃完饭你去把它领上来吧。”容初说道。
应野点头。
容初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来个白色的马克杯,马克杯杯身写着一个“帅”字,又拿起架上的透明水壶。
容初走回客厅,将杯子和水壶放在清然旁边。
这杯子是清然去夜市逛的时候买的,还给应野和容初一人买了一个,容初的就是那个胡萝卜的杯子,应野的则是纯黑色的。
容初走到阳台,躺椅被他搬到了这里,他抬手下了个结界,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下结界是因为前两周的一个下午,应野在这里看书被拍了,只拍到了个侧脸,但气质和身形出众,加上那若隐若现的感觉,在网上小火,导致那几天不时有人过来敲门。
从那以后应野就把休息的地方搬到了后院。
吃过晚饭后,应野下楼将那把翠玉色的笛子拿了上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阳台上的人换成了打游戏的清然,还贴心的拉上了拉门。
“能折断吗?”容初冷不丁的说道。
应野皱了皱眉,伸出手就要去拿笛子比试比试。
“欸欸欸!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清越的男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响起。
容初挑了挑眉,手中的扇子点在应野的膝盖上,笑道:“蹭了我那么多天的灵气,喝了我两瓶玉灵浆,折了你不是正常的吗?”
应野听的笑了一声。
桌上的笛子颤动了一下,绿光一闪,一个清俊儒雅、身着青衫的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
青年手中拿着那个笛子,他目光转了转,朝容初拱手道:“小生竹筠,见过两位公子。”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竹昀左看右看这两人,他咳了两声,正要解释。
容初率先自我介绍道:“我是容初,有容乃大的容,初夏的初,是这小楼如今的主人。”
“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员工,应野。”容初说道:“阳台里的那个叫清然,也是我的员工。”
竹昀想了想,恍然大悟,“这是一家专收妖怪山灵的店铺?”
“是也不是。”容初挑眉,道:“店里商品售卖的对象主要是人类。”
竹昀似懂非懂,但也猜到了容初的意思,花了他的钱,没钱还那就留下来给他打工。
“你是何年何月生的?”容初问道:“生灵智。”
“原身是在魏朝。”竹筠回想了一下,“我诞生是在周朝清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