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无论如何,我们在这里待得越久,听到尴尬内容的概率就越大。哈利点点头,果断地打头走了出去。于是我们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小径的另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们都跳舞跳累了,转而把兴趣投向另外的娱乐活动,我用余光瞧见,玫瑰花丛里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身影。而哈利呢,他仿佛被海格的情窦初开惊吓过度,丝毫没有注意到花丛里有人,直愣愣地就打算拨开那些茂密的灌木抄近道。
我及时拉住了他的手,嗫嚅道:“别,我宁愿绕远。”
哈利愣了一下,我们对视两秒,然后双双面色通红——因为灌木丛里的人影和声音变得有些清晰了。我努力把视线拉回面前的人身上,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钻进耳朵里。哈利的嗓子也像堵住了似的说:“噢,噢……好的。”
这回换成我来开路。一路的景色不重样,可惜我们都没心情信步闲庭。我在前面一边飞快地走着,一边没话找话:“你想出那个金蛋的秘密了吗,哈利?”
“呃,我决定先休息到圣诞假期结束再考虑这个问题——”哈利诚实地说,“——等一下,玛丽。”
就在前方马上要豁然开朗时,哈利从后面拽住了我的手。我停下来,抬头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然后嗓音干涩地问:“嗯……我有没有说过,你今晚很漂亮?”
“……”
我发誓我努力了一秒,然后就再也绷不住嘴角了,因为我想起了刚刚海格的声音。
“抱歉——你知道,我现在对这句话有点过敏……好像有,怎么了?”
哈利短促地笑了一下,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本能地把视线聚焦到他的嘴唇上,又在意识到之后急忙收了回来。我听见他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值得赞美……待会儿我们还能跳舞吗?”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说,接着回头张望,看见道路尽头的玫瑰花丛不再高大到可以挡住任何人的身形,也就是说我们即将走出花园的“迷宫”部分。哈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但事实证明,最松懈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
当我催促哈利快走的时候,他又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恼火地看过去,发现他魂不守舍地看着我们的头顶:“……槲寄生。”
“……”我沉默了。
温暖如春的玫瑰花园里,我们停在了一个拱门型的花架子下,头顶垂下来一株生机勃勃的槲寄生。
这绝对不是任何人的阴谋诡计,因为明明我们走过来的时候这上头还空无一物。……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座花园有问题?比如它会感应到巫师内心的想法,就像有求必应屋?……
他的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玛丽?”
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在这里?
我很想故技重施、快速离开,但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好像没有办法挪动一丝一毫。我早就知道哈利在战斗中天赋异禀,但我不知道他紧张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也可以让人没办法逃跑。
他没有再进一步。随着我的沉默(实际上是脑袋宕机),哈利的表情变得非常沮丧,他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看上去似乎意识到在这时亲吻彼此是件糟糕透顶的事,并且只要我一拒绝、一转身就会一头撞死在玫瑰花从里。
其实我只是有点拿不准他的心思——还有我自己的。
最终,我喃喃地开口说:“卢娜说的是对的。”
“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小心槲寄生。”我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哈利的脖子,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嘴唇碰了一下。
解决烦恼的最好办法是把烦恼抛给别人。反正,因此辗转反侧的人不会再是我了。我的大脑在尖叫“这不对吧”,表面上我若无其事地松开他,平和地说:“好了,走吧。”
我头也不回地朝外面的大路走去。
脑袋很晕,有点发涨。可能是做的事情太疯狂的缘故。所有什么“淑女”礼仪已经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急切渴望回到相对有序的礼堂中去,粗暴地拨开一丛长得太着急的灌木——
“西弗勒斯,你自己也看看吧,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们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
这是我仅剩不多的理智接收到的画面:面前的背影属于我的老师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对面一脸焦急的人是伊戈尔·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掀起了他的袖子,正露着左手小臂,那上面印着的东西颜色有点浅,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斯内普警觉地回过头来。我腿软了一下,迅速反身躲回树丛后,但一切已经太迟了。一道魔咒轰开了我面前的花丛。看见是我,他一下变了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斯内普居高临下,审视并质问。他今晚穿了黑色的礼服袍,修长的袖口遮住了半个手掌——他的左手正微微颤抖,放在身侧。
而我蓦地想起曾经穆迪的警告:“……看看他的左手臂……”
我已经放弃思考为什么真相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砸在我头上。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没有出错,斯内普左手臂上有和卡卡洛夫一样的东西。
一个黑魔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