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约的是下午，然因为没有确切时间，古凝落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没有直接倒在床上，而是过了一个小时坚持把饭做完再躺在床上安睡。
这时候早就困得不行了。
起来时腰酸背痛，头重脚轻，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要是母亲看到她这样……
不，她肯定会先把自己喊起来。
赶去头脑中的杂念，心无旁骛地洗漱，看到她发的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本来就快的动作不由得加的更快。
化了一个淡妆就出门了。
许臻站在她们家交叉口的路边，她一眼就看到了戴着无线耳机的她。
“姐姐！”
许臻摘下耳机，目光触及到她的一瞬间露出笑容。
“来啦？”
“嗯，你等了很久吧。”
古凝落从包里掏出一个水瓶，许臻仔细一瞧，竟然是保温杯。
“等这么久应该渴了，我给你准备的热水。”
“谢谢。”
许臻颇有些惊讶，几乎是下意识地道谢，接过来却没喝。
“怎么啦？”
“这个保温杯，我喝了你怎么办？”
几秒停顿，她还是直接问出口，古凝落微微笑，又拿出个杯子。
“我有，姐姐就安心喝吧。”
许臻看着那粉色包装的水瓶，和自己蓝色包装的水瓶一愣，无负担地喝下。
同款的。
这么想着，唇角勾起。
“好喝吗？”
古凝落笑得灿烂，许臻感觉一阵甘甜没入喉咙，轻笑答：“好喝。”
“很甜。”
本来想逗逗许臻的古凝落愣住了。
“很甜”好像别的什么意味。特别是当她想问问没有味道的熟水哪来的味道时撞见她温柔缱绻的黑眸，瞬间噤声。
只能低下头，不敢再和这道明显炽热的视线交汇。
“那么我们的落落想带我去哪里玩呢？”
虽然两人出来了，但是事先没有任何的计划和腹稿，直接见面。现在走着走着倒是走到了青露中学。
“令人感到熟悉的地方。”
古凝落感叹，却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听的许臻一阵恍惚。
“要进去看看吗？”
“他们还在上课，我们进去不太好吧。”
古凝落摇头，明显这件事超出了她的行为范畴。
“那我们就呆在这里听一会儿？”
古凝落颔首，和她牵着手到旁边拿了两个塑料袋垫在花坛边，坐下。
青露中学是一个初中和高中合体的学校。两者教学楼不同，操场不同，故而互不干扰。
她听着里面传来的读书声，想象里面时而安静约莫是在做题的场景，心中升起一种愿望。
“要是能在这里任教就好了。”
一不小心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她看向右边人，许臻正注视她。
“落落想要在这里当音乐老师吗？”
这个问句击中了她内心的想法，古凝落点点脑袋说道：“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会到这里来。”
“怎么呢？”
许臻看向没有师生的学校，想到当初她们临时代课同学们没有特别调皮难管的，也是一所学生品质不错的学校。
古凝落抿唇：“我不想靠妈妈的力量获得工作。”
许臻扭头，看着她的眸中多了一丝欣赏：“落落想要靠自己吗？”
“是的，我想证明自己不只是古教授的女儿。”
妈妈的光辉太明亮，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罩住。曾经也有人只把她当成她自己，但是当对方知晓她是古遥韵的女儿后她们就会说：“原来是古教授的女儿呀，怪不得这么优秀。”
见她脑袋垂得越来越低，整个身子都要弯下时许臻扶住了她。
“看着我，落落。”
这道声音圆润不容置疑，古凝落抬眸，对上的便是她坚定的眼神。
“就算你的母亲很强，但是时至今日你的成就，你的能力大多都来自于你自己的努力。”
“你是你自己，”许臻黑漆的眸子仿佛在发光，看得她就要这样沉溺下去，“是女儿前先是你自己，古凝落。”
“所以，挺直背，做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
古凝落呆呆地，看着扶正自己身子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许臻，好像了悟了什么。
姐姐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是为了哄我开心嘛？
甫一发出疑问，她才惊觉自己的关注点偏向了哪里。
“我明白了姐姐。”
许臻看着她，微微垂眸，很是乖巧的模样心中一动。
“明白了就好。”
她向她挪了挪，捧起她的脸颊注视她的双眸：“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古凝落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眸子盈满了自己，柔情多的快要溢出来，她无法拒绝。
闭上眼睛，听之任之。
忽地，一点杂音从她们前方的花坛旁响起，她一个眼刀过去，瞬间没动静了。许臻浅浅亲了下她的脸颊，一触即离。
古凝落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和她分开，轻轻碰了碰左颊。
整张脸染上瑰丽的红。
许臻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什么情况下你会来青露中学任职？”
古凝落“啊”一声，如实道：“哪天精力不够用了吧。”
她还没有从刚才旖旎的氛围中回转过神来，就被迫进入了初始话题，人还有点懵懵的。
完，她怎么这么可爱。
许臻咬着自己的舌头，慢慢摩擦。
刚才压下去的心思再度燃起，她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才慢慢止住。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想要不靠阿姨的帮助上青露也行，不过得先考证。”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她的表情瞬间垮下。
“没事，准备充分也不难。”
许臻这么安慰，但实际上她也没有考过这种证。
“我也这么认为。”
古凝落暗暗下决心要自己考上青露中学当老师，没看见她的神色渐变阴沉。
是哪个人待在刚才的地方，幸好发现的快不然……
“姐姐在想什么？”
古凝落拟定自己的目标后，很快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脸色虽然如常，但是总盯着一处，看起来像是发呆？
“噢，我在想晚饭吃什么。”
许臻将思绪拉回来，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古凝落打开锁屏看了看，下午四点半。
她们也没在这里坐多久，应该是路上花的时间太长。
“姐姐就饿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甚至反差萌。一向平静的许臻在吃的方面会有别样的追求。许臻心虚地摸摸鼻子，说道：“嗯，可能中午吃的少了。”
古凝落眨眨眼，提议：“那现在我们先去找点小吃打个点。”
“什么小吃？”
许臻本来就是说着糊弄一下的，没曾想她还当真了。
想到路边那些灰尘扑扑，烟火气过足的街道，许臻心里就没由来地一阵厌恶。
“如果不想吃我们去买点零食也可以。”
讲真，她也不喜欢吃。
最终答应下来：“好，两个都可以。”
“耶！”
她欢呼着，差点跳起来。
她看出她眼中不甚明显的讨厌，心下有了其他的想法。
她带着她来到商场左边的一个小推车前，上面有几排甜点的名字。
“这家我来了几次了，姐姐觉得怎样？”
许臻看着店铺天蓝色和白色相间，内部干净整洁，眸中浮现一抹笑。
“可是，为什么没有看到店员呢？”
“她应该在忙吧。”
古凝落环顾周围：“一般她不在应该也不会离得很远。”
“老板来客人啦！”
“好，来啦！”
在许臻吃惊的目光中，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
“姐姐以为会是个大妈吗？”
古凝落戏谑的声音传来，笑意盈然。她微微别开视线，又回归商品栏说道：“嗯，挺惊讶的。”
“还是老样子吗？”
小姑娘得到她的肯定后利落地准备她的甜点，麻利快速，一切过程展现在她们眼前。
“姐姐想吃什么？随便点。”
她拍拍胸脯，“我来请客”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许臻笑笑：“我第一次来，落落给我推荐一款吧。”
“就这个吧。”
许臻微微弯腰仔细一看，是个招牌甜点。
“落落为什么不点这个呢？”
和店家说明招牌甜点全称，等待过程她这样问。
“第一次我吃的就是那种，但是我更喜欢那个不是招牌的，就变成现在这样啦。”
许臻挑眉：“那为什么给我推荐这款呢？”
“我觉得姐姐不是那么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古凝落听她的语气好像有点试探意味，平静解释，“怕太腻了，所以先让姐姐尝尝这款。”
“以后我们还有时间，要是姐姐不喜欢我们下次再换嘛。”
我们还有时间。
这句话成功令许臻的唇角上扬N个像素点。
“我觉得，落落的唇，一直都很美味。”
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左撤一步拉开距离，右耳鲜红欲滴。
一语双关，可是和她接过吻便知她的真实含义。
看向还在忙活的店老板，依旧没有反应，古凝落拍拍胸口，松口气。
在她身旁的许臻微微笑，观察老板的熟练操作，心里甜得像是吃了蜜。
要说学生时代的她不喜欢吃糖是假的，现在的她很喜欢。
＊
拿到手里的纸杯蛋糕，小巧精致。古凝落看了看她手里的和自己手里的，移开视线。
“落落想尝尝我的？”
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许臻便知晓她的小心思，将自己的蛋糕递过去，古凝落瞧着，摇摇头。
“怎么呢？”
“这是我请姐姐的，没有收回的道理。”
“什么收回？”许臻觉得有些好笑，没有丝毫介意，“只是尝尝，又不是全吃了。”
“而且，就算你全吃了，我也愿意。”
她的脸颊又红了。
“那，那我尝尝吧。”
听起来还像是勉为其难。许臻勾唇，拿过她的勺子舀一勺放在她嘴边。
古凝落面颊微红，慢慢张开嘴将那一口蛋糕吃下，嚼了嚼。
“如何？”
“嗯，熟悉的味道。”
许臻笑了笑：“那就好。”
“姐姐要尝尝我的嘛？”
她没等她回答就舀一勺递到她嘴边，许臻看着她的勺子上面她的蛋糕，双颊浮上可疑的红晕。
古凝落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催促：“姐姐快吃，我要拿不稳了。”
许臻这才红着脸，包下了那块蛋糕。
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