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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卸磨杀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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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已经出动,正挨家挨户敲门,把人赶到衙门去登记,路边的乞丐也都被抓了去。

看到官府正在赶人,三人急忙跑进巷子里,穿过几条羊肠小道,走到城墙底下。

赵黎手里拿着两把铁锹,丢了一把给越狱的仁兄,“挖吧。”

那位仁兄看向旁边穿着乞丐服的温怀宁,“你搁这看着,不帮忙?”

赵黎掐住仁兄的后颈说:“你挖就是了,别多嘴。”

两人奋力开始挖,这城墙底下都夯实了,想要挖个洞很费劲,一天之内绝对挖不通,而且这挖洞的行为太招摇太可疑,要是有锦衣卫经过这,必定会发现。

愁什么来什么,挖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两名锦衣卫给发现了。

锦衣卫腰间挎着绣春刀,朝他们三人快步走去,“你们在干什么!”

赵黎握紧铁锹,挡在太子面前,对着锦衣卫笑呵呵说:“就想挖个茅坑。”

锦衣卫觉得他们的举动实在可疑,“去官府登记了吗?”

赵黎哈着腰说:“还没去,待会就去。”

锦衣卫侧过头,朝他身后看,“你后面是什么人,出来!”

温怀宁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迈开腿一点点走出来,他的装扮看起来就是个乞丐模样,两个锦衣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都在打量着他。

赵黎这时候上前几步,走到锦衣卫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说道:“听说你们在找画像上的人,我今早在城西见到过,那人跟画像上有七八分相似,穿一身带金丝刺绣的白衣,看着就尊贵不凡,你们要找的是他吗?”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城西?”

赵黎点头:“是啊,你们快去那找吧。”

锦衣卫直接上前,合力将他拿下,“太子殿下若还穿着那套金丝刺绣的白衣招摇过市,早就被我们锦衣卫给找到了,哪轮得到你目睹,你能描述得这么清楚,十分可疑,说!太子殿下是不是被你绑走了!”

旁边那位仁兄震惊了,“太…太子殿下!画像上那个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赵黎趴在地上,被锦衣卫用膝盖压着后背,还想再解释解释,这时一直未发话的太子开口了。

“放开他。”

锦衣卫回过头,看向乞丐装扮的太子。

温怀宁用袖子将脸上的芝麻糊和酱油擦净,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这把旁边那位仁兄彻底看傻眼了。

锦衣卫立即撒开赵黎,双双跪下,“请太子殿下跟我们回去。”

温怀宁问:“你们听本宫的命令,还是听督公的命令?”

“这………”他们自然是听督公的命令,但这话肯定不能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讲,两名锦衣卫正思索该如何回答太子,没注意到后面有危险。

赵黎举起铁锹横着砸过去,一下敲晕两个,等他们倒下后,又补了几下,确保他们晕死过去。

赵黎蹲下开始扒衣服,将锦衣卫的衣物递给太子,“殿下您换上这套衣物,从城门口找机会溜出去,我随后就到。”

赵黎脸上有烧伤,没办法扮成锦衣卫,只能让太子先出城去。

温怀宁换上锦衣卫的制式服,戴上腰牌,将帽檐压低些盖住眉心的朱砂痣,“赵卫率,你要多加小心,别让亓官渊抓住你了。”

赵黎抱拳行礼:“殿下也好好保重,此地不宜久留,快些去吧。”

温怀宁快步朝城门口走去,大多锦衣卫都是独来独往办事的,互相都不怎么熟悉,所以他一个人走过去也没有引起怀疑。

守城门的锦衣卫见他行色匆匆,好奇问了句:“兄弟,你接到新命令了?”

温怀宁压低声音说:“督公有令,命我去临江府守株待兔,耽搁不得,先走一步。”

一句督公有令,谁都不敢拦,温怀宁就这么从十几名锦衣卫眼前溜出了城。

有个锦衣卫看向他离去的背影说:“这身姿不错啊,肩窄腰细,跟个小娘子似的,身上还有股子香气。”

另一名锦衣卫打趣说:“你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一个男人都把你给看馋了。”

“去去去,我就是觉得他有点怪,咱天天飞檐走壁,身上都是汗臭味,他怎么那么香呢。”

这话一说,立马引起众人的怀疑,慢慢回过味来。

“那可能是太子殿下!快追!”

“我就说怎么这么香呢。”

“别废话,若是追不上,我们都得被罚。”

要是让督公知道太子殿下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了,他们的皮都得被剥下来。

亓官渊那边已经得到太子殿下跑出城的消息,他急忙骑上烈烈,疾驰出城。

温怀宁只有一双腿,哪里跑得过他们那么多人,还没跑出多远就看到锦衣卫追了上来,他还听到了马蹄声,回过头定睛一看,亓官渊骑着烈烈狂奔而来。

温怀宁跑不动了,索性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喘气。

亓官渊飞速下马,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殿下,跟我回去吧。”

温怀宁眼里闪过泪光,嗤笑着问:“我还有得选吗?”

他就算逃到临江府也没用,亓官渊照样能抓住他,他现在的处境,和他的皇帝老爹一样,都只能被人操控,而这一切全都是他们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亓官渊站起身来,伸手解开太子的腰带,把那套锦衣卫制式服脱掉丢到一边,再将太子抱进怀里,用外袍裹住,“我带您回去沐浴更衣,再好好睡上一觉。”

亓官渊将太子抱上马背,二人共乘一骑回到城内,一路无言,最后停在一家挂着彩灯的客栈前,客栈内住店的旅人都被清空了,只剩下掌柜和几个伙计。

亓官渊率先下马,朝太子伸出双手,轻柔喊道:“殿下。”

温怀宁坐在马背上,自上而下看过去,与亓官渊隔空对视。

温怀宁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无物,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陶俑。

亓官渊并不在乎,他只要太子平安待在他身边就够了,见太子不愿下马,他便主动上去,托着太子的腰,将人举下来,再打横抱起,稳步走进客栈。

客栈后院有个人造的露天温泉池,得知太子殿下与督公要沐浴,掌柜命人将池子周围还有里边全洒上花瓣,又点了十几盏香灯,豆大火苗将夜色映照得很温馨,尘世间所有喧嚣在这一刻都静下来了。

池子中央有一个用石头雕刻出的莲台,上面摆着鲜果糕点以及美酒,亓官渊将太子放置在莲台上,细致地帮太子洗净身上的尘埃。

莲台位置高,温怀宁坐在上头,垂眸看着亓官渊,这一幕就像是神龛上的神祇显灵了。

亓官渊做梦梦到过这样的场景,而今梦成真了,他仰起头与太子对视,看到太子脸颊上有根散落的碎发,他伸出手指将发丝撩开,“殿下为何不说话?”

“亓官渊……”

“殿下,我在。”

“我看错你了。”

“殿下随时都可以杀我。”

亓官渊的剑就摆在池子边,太子想杀他,随时都可以动手,他不会反抗。

“你以为我不敢吗?”温怀宁空洞的双眸中总算有了强烈的情绪,犹如一滴水落在了古井中,泛起圈圈涟漪。

亓官渊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去拿剑,亲自递给太子,“殿下想杀便是杀,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给你留的,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开这了。”

温怀宁指尖颤抖着把手放在剑柄上,将剑拔出来,指着亓官渊的喉结,红着眼道:“我说过,我会为你父亲正名,恢复你的爵位,你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为何偏贪心,亓官渊,你不该这么贪心,皇位不属于你。”

亓官渊缓缓往前移动,让剑尖抵在自己喉结上,被划出血了,他也不在乎,脸上满是癫狂的神态,他低吼道:“都是殿下逼的!”

温怀宁问:“我几时逼过你?”

“初次相见时,你赐药给我,与我踢蹴鞠,之后又教我练字,你还总对我笑,我知道这些都是刻意为之,因为你想要利用我,所以才会那么对我,要是我的利用价值没了,殿下你还会对我笑吗?”

“你………”温怀宁无话可说,因为亓官渊说的都是实事,他没有反驳的底气。

亓官渊冷哼道:“看来我都猜对了,殿下登基后就会卸磨杀驴,而我就是那头驴。”

看到剑尖插进肉里,温怀宁马上将剑丢开,“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殿下刚才不就要杀我吗?”

“亓官渊!你适可而止。”

“我适合而止?”亓官渊猛然上前,将太子从连台上拉下来,扣在怀中,“那皇位是皇帝欠我的,我父亲为大楚开疆扩土,最后含冤而死,狗皇帝就应该用皇位来偿还,等我登基了,我会把后位给你,我与你共享天下。”

温怀宁用劲去推,挣扎道:“你父亲的死,我会补偿你,但皇位不是你应得的。”

“拿什么都补偿不了,除非用你自己来抵。”亓官渊把脸埋在太子的脖颈里,“用你来赔,我就不要皇位了,我带你找个地方隐居,从此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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