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什么了？”柯志丞坐在沙发上，比他高出一大截，压迫感十足。
短腿吞吞吐吐：“除了老柯你，他没有别人。”
“他有朋友很正常。”其实一点也不正常，文少贤的人际关系白纸一张，柯志丞很清楚这一点。
“对。像我们倆这样，纯革命友谊。”断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圆回来了。
“那他们在一起，应该也会喝酒，你要不要去送一瓶给他们。”
虽然去到文少贤那栋楼也就几步路的事，但天知道那俩人是什么关系。李博冷汗直流：“不太好吧，这夜深人静的……我去打扰人家倆人。”
“嗯，你说的对。”柯志丞思考片刻：“既然你觉得上门打扰，那把人叫到你家来。”
李博晴天霹雳，头枕在茶几上：“我试试。”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了几条消息过去，没想到还真成了。
文少贤带着少年敲开李博的门。
“是这样，我新得了一盒好酒，自己喝没意思，大家都是朋友，不如一起。”
李博将俩人让进客厅。
在明亮的灯光下，李博才认出，跟随他来的这个小朋友是余思均，皮肤白嫩像豆腐。
这不全乱套。
对于感情一片空白的李博，一个头两个大。但盘问诱供是他的拿手好戏。
“真想不到，你们倆关系这么好。”李博各种措辞：“什么时候好上的？”
余思均有些拘谨：“之前我酒精中毒，多亏文哥，我才活下来。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李博很快得出结论：“哦！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余思均双手捧着牛奶，看起来十分乖巧。
“喵～”卧室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短腿尴尬起身：“里面不是人，我养的宠物，可能是没粮了，我去看看它。”
明明是自己家，短腿却鬼鬼祟祟地走进卧室：“怎么了？”他不知不觉夹着嗓子说话。
柯志丞清了清喉咙：“他们倆是不是搞在一起了。”
短腿摸着下巴思索：“看着像那么回事，算了吧，反正你也不稀罕文哥，之前不是已经手动把他忘了。”
“我就是扔在路边，也不许别人捡。”柯志丞一甩手打翻了台灯。
短腿眼急手快稳稳接住，放回原位。
“大哥，那你想怎么办。”
柯志丞头一歪：“我怎么知道，你想办法。”他说得理所当然。
短腿出来的时候头都抓秃了。
他重新坐在对面后，余思均贴心地帮他整理翘起的发丝。
这小棉袄，不仅漂亮还实用，你再看里面的那位，大冬天把人踹到街上帮他办事，让你自生自灭，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还得忍受他那暴脾气。
又不傻，谁愿意自己找罪受。
短腿一头栽倒在茶几上，太难了。
“你怎么长白头发了？”文少贤喜欢观察人的身体细节，有时能侧面反应出健康状况。
短腿一脸生无可恋：“文哥，你惨了。”
李博一直以来对他的怜爱，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他拿起举酒，撞了一下文少贤手里的半杯，吼得相当有气势：“干！”
文少贤愣愣地看着他一饮而尽，礼貌陪着。
短腿一杯又杯，很快眼睛一圈发红。屋子里猫叫了几声，都被他无视。
他大力拍着文少贤的肩膀：“说真的，老柯平时像滩烂泥，躺哪睡哪。一遇到事像个炮仗，一点就着。也就你脾气好能受得了。”
“不会，喜欢丞哥的人不止一个。”余思均话里有话。
“喜欢，我喜欢他，他仗义，好人，能打，我们三个联手都打不过他。”想起之前的回忆，高中那三年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短腿傻乐起来。
后面一个小时基本是他的独角戏。讲起他侦办过的案子，包括分尸细节。
余思均胆子小，求助似地看向文少贤。
于是他提议：“今天到这，改天我们再聚。”
短腿也累了，立刻起身送客，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他是有任务的。
“嗯，我记得我找黄以峰有点事，什么事来着……我忘记了，路上想。”
趁他们还未开口，短腿把钥匙举到余思均的眼前：“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弟弟，你方便送我去吗？”
少年几乎没有犹豫，连短腿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顺利。
李博回手把文少贤推回房间：“文哥，我一会就回来，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猫，它怕寂寞。”
说着匆忙把门关上。
文少贤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
脚步声近在迟尺，却没有再向前一步。
就在柯志丞准备推门时。
文少贤开口了：“我不会进去，所以你不用躲。”
“你怎么知道我在？”
也是，文少贤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让人闻风丧胆铁血警探被压迫到语无伦次地步，除了柯志丞也没有别人了。
“那声猫叫。”文少贤当时听到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
“那不是我叫的。”也就是卧室床头灯光晦暗，柯志丞脸上的红晕才不那么明显。
文少贤声音温柔：“你说不是就不是。”
柯志丞原本设想是质问他为什么和那小孩儿纠缠不清，但所在空间中只剩他们俩时，感觉格外珍惜能说上话的每一秒，让任何人介入都是浪费。
“你怎么那么菜，疯子和周昌浩临时凑出来的乌合之众都打不过。”
文少贤手指收放，骨节摩擦作响。
“我弱不是你希望的吗？你说在九校要罩着我。”
柯志丞更想要的始终是第一次见面打架害怕躲到桌子底下的文少贤。
起码文少贤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他一直是那个需要保护的模范生，也许他们就不会分开这么久。
“那之后怎么没找我。”柯志丞不信他一直没有解释的机会。
“我忘了。”文少贤简单地几个字概括，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情况和现在没什么不同，你也不会想看到我。”
“文少贤，你什么装傻。”难道非要柯志丞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哭着挽留，苦苦哀求道歉才算求复合吗。他做不出来。
“你和卖表的去酒店那件事，新街都在传。”
柯志丞气得扶住门把手，凭什么要他认输，先推开这道门，文少贤这边和老朋友陈力冲暗渡陈仓，那边拐带涉世未深学生余思均。这些帐还没来得及算。
“你自己想带绿帽子，别从我这找原因。”
“不选我，你没错。”文少贤说得云淡风轻。
“那你在这杵着干嘛，滚远点。”
脾气一上来没收住，脚步声越来越远，重重的一记关门声，像天雷轰得柯志丞心凉半截，文少贤就这么毫不留恋地出去了。
柯志丞眼睛冒火，屋子內一片安静，好像世界就剩他一个人，看着自己脚尖，落寞走出卧室。
突然坚实手臂揽住他的腰，柯志丞视线被宽大的肩膀遮挡。
柯志丞捶了他一下，用不疼不痒地力气：“你又套路我。”
文少贤抵着他的额头：“我没办法，你不出来，我哪敢进去。”
“还装，你哪有那么听话。”对柯志丞来说，他的这种失控感九分讨厌中带着一分刺激。
文少贤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即便不仔细看，也能感觉到他瘦了一圈，薄薄一层皮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脸颊凹陷带着一丝清冷死人感。
柯志丞以为他要接吻，慢慢闭上眼睛，抿唇。
等了大约两秒钟，没什么动静睁开眼，文少贤那张脸笑得异常荡漾。
“亲我，还等什么！”柯志丞气得自己上手搂住他的脖子。
文少贤握住他的手腕，禁锢在两人之间：“我们是不是还有些话没说清楚。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要我了，嗯？”
他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柯志丞的脸颊，两人的呼吸缠绕，温度升高皮肤发烫。
柯志丞被撩得心慌：“生气。”
他的声音微小，短促得像是雀儿飞过。文少贤差点没听清：“生什么气，告诉我，生我的气？”
这对文少贤来说很重要，这些日子他对着镜子审视过自己无数次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柯志丞的思绪一团乱麻，语言功能失调：“我头挨了一下，你还被着我偷腥，我看见你在车里，就把花扔地上。一直瞒着我。你没想过我的感受，你不疼我。”说着控诉语气慢慢变成撒娇。
他又气又急，双眼桃红，含着泪花。
文少贤把人抱紧，手捋着他的发安抚：“不说了，不重要。”
穿过小区花园，柯志丞矜持地跟在那人后面，稍微有点距离，回到公寓关门的刹那，柯志丞跳到文少贤身上，像树袋熊把他当作枝干紧紧环抱。
充满欲望的眼神似火，烧掉压抑的理智。文少贤埋头舔舐他的锁骨，向着卧室走去。
熟练地除去两层衣物，一条毛毯下遮不住赤条条的两人，文少贤突然抬头。
“你和那人还不到一周。”
柯志丞给了他一巴掌，不过没用力：“你混蛋，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我要是不愿意，十个他也近不了我的身。”
肌肉一会绷紧一会舒服的松软像棉花。柯志丞很快说不出一个字。
文少贤像是品尝汤圆，轻咬拉扯柔软皮肉，每一口都是甜的。
“难吗，我怎么每次都能得手。”
柯志丞强压住想踹他的冲动，纤细修长的小腿转而缠上文少贤的腰，喘着粗气，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他搂住文少贤的脖子压低，寻找更具诱惑力氧气。灵活的舌头紧紧缠绕，肆意的剥削，将对方咬碎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