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力量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让众人得意有喘息的机会,这片刻的安宁也是幸福的。
可尘却窈却还未看见谛逑,她问了能看见的所有弟子,得到的结果都是未曾看见。
无奈,她只得寻找一处略微安静的地方,看着自己手上跟衣物上的血渍,尘却窈轻轻的皱了皱眉,淡漠的瞳孔里有一点嫌弃。
怎会如此狼狈。
刚给自己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之后,尘却窈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窈窈,你让我找的好苦。”
尘却窈猛地转头发现是谛逑。
只见谛逑站在一边,沾满血迹的衣服早已不见往日的洁白,但是他的笑容一如往常,温柔而又明媚。
被那双浅茶色的瞳孔注视着,好像洗刷掉了全身的疲惫。
尘却窈三步并两步的奔向他,纤细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声音微微发颤道:“你去哪了?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没看见你……”
她的声音很轻,有关心,也有嗔怪。
谛逑安抚般轻轻的拍了怕她的单薄的脊背,安慰说“我这不是在这儿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他便拉着尘却窈在她刚刚坐下的地方重新坐了下去。
谛逑看尘却窈的双手还沾染着血污,便从怀里拿出一方洁净的帕子,牵起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动作轻柔而又认真,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窈窈,累吗?”缓缓吐出温柔的话语,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尘却窈微微有一点起伏的说“好累的,不过你要是亲亲我的话,就不会累了。”
这话刚说完,尘却窈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大胆一样,轻轻的抿着唇,紧张的看向谛逑。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慌张。
谛逑就着为她擦手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温和的目光对上她的视线,他笑了一下,如阳春三月的风,如江南河畔的水,如高悬枝头的月。
然后谛逑用干净的手缓缓摸向尘却窈的脸庞,大拇指按在她泛红的嘴唇上,轻轻的揉了揉,使其变得更加深红,而后缓缓俯身。
这时候尘却窈竟觉得有一些紧张,不敢直视他那温柔的眼眸,便紧闭上了双眼。
意料中的触感没有落下,而是额头有了温热的痕迹。
尘却窈睁开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谛逑说:“好啦,这样窈窈就不会感到累啦。”然后又替尘却窈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鬓发,便牵起她的手,边往外走边说:“先去找掌门,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尘却窈不满于他轻轻握住的手,纤细的手指深深的插入缝隙中,两只手严丝合缝,然后才开口问道说:“什么事啊?”
谛逑沉思一会后才装模作样的说“嗯…天大的事呢。”
尘却窈被他的这话给逗笑了,“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天大呀?”
穿过一层层的阁楼,进入空旷的庭院,天之间便不再被遮掩,而是暴露在视线中。
谛逑抬头望向天之间,那暗红的裂纹像是将他眼睛分成两片碎片一样。
垂眸而又抬起,天之间未曾变动,但是他的眼底却多了分清明。
“有关窈窈的大事算不算大呢?”
尘却窈被他这话弄得脸红了,洁白的面容浮上一片淡粉,不敢再回他的话,只得安顺的跟随着他。
到了颂花居后,师乘风他们正在讨论一些事情。
尘却窈刚抬起头便对上了那一双桃花眼。
那双眼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转了回去。
“事情就是这样喽,家父实在脱不开身,还望各位见谅。”说话的人是醉生梦死的少城主离行止。
早在千年前,正邪两道便互相融合,魔域的人也逐渐融入到修真界来,千百年来,九州上的各方人马也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天之间虽有过裂开,但都好在有惊无险,损耗并不大,从未有像这次一般。
天之间百年前小幅度的开启了一次,而这一次又是大规模的撕裂。
这一次的撕裂主要在于魔域的人身上,那便是离行止的叔叔不满其兄长跟缩头乌龟一样跟在各门派的身后,认为他这样有损魔族的威风,加上从小被有心之人灌输魔族以前的庞大,便有了想要重振魔族的念头,想要一统天下。
于是便趁着这紧要关头发动了叛乱,妄图借助天之间内妖魔的力量统一九州。
好在被发现的及时,他仅在天之间刚撕裂,暗中安排手下去裂口处接应,还未做出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便被他的兄长强行困在魔域,但他的手下却早已四散开,在九州的各个地方去迎接自天上而来的“援军”。
玉厌清说:“听弟子们说了,确实有一些魔修帮助他们,可战场混乱,又该如何分辨这些魔修?”
师乘风说:“可以让他们在身上做些标记,届时可以凭借标记来区分。”
离行止说:“那师掌门觉得哪种标记好?”
尘衰兰这时说:“妄实之巅有一法术,我想应该很适合。”随后她便凝出了一朵玉兰,那玉兰通体雪白,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而后便将那玉兰放到了发髻上,玉兰也没有随着她的动作而飘落。
“这是护体术的意象化,关键的时候能抵挡一些攻击,加之不会被一些脏污的东西沾染而失去颜色,且放在一个地方后,不会随着动作而飘落,我想这应该是可取的。”
离行止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那玉兰后,缓缓的开口说:“尘峰主的提议是好,之前也说了,是妄实之巅的法术,我们门下的弟子又该如何习得?”
尘却窈向前一步说:“只要是妄实之巅的弟子,皆会这基础的术法。”她轻轻一挥手,变化出了数百朵玉兰向门外飘去,然后淹没于昏暗的空中,只余一朵轻飘飘的落到了离行止的手中。
师乘风说:“那既如此,只需你我二人下令,让魔域的弟子皆去领一朵便是,妄实之巅的弟子眼下已遍布九州,这样还能加一层保护。”
离行止点点头,身先士卒的将那株玉兰放到了自己的发冠处,而后站起来说:“那晚辈现在就下去吩咐。”然后就离开了房间,衣袍带起的微风轻轻拂过尘却窈的脸庞,留下金色的残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