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那么久，萧宸寒才低低的开口，“那些变异人，是你抹杀了他们吗？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会那么虚弱。”

“嗯，那次使用抹杀后，我昏睡了很久。”久到几百年的时间，这个他现在还不能让萧宸寒知道，“所以，我现在才担心，杨副官会不会变成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人一样。”

“如果杨晓变成了你说的那种只会杀戮，没有心智的样子，我会在那之前亲手解决掉他，不会让他变成自己最厌恶的东西。”萧宸寒的手微微收紧，这一刻，他是希望杨晓能是杨博士说的那样，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异能者而不是......萧宸寒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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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研究所内，两鬓斑白的老院长看着眼前的实验品，双手还在不停的记录着。

“院长，这次这个我们根据之前的数据又调整了一下，目前来看，结果在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卡梅那边操作着仪器边汇报着情况。

“这次的确比上次的要好，最终的结果要看融合的情况。”卡尔盯着实验台上的实验品，眼睛越来越亮，如果这次的研究能成功，那么他们研究所将会成为各大势力力捧的存在，这样的战斗杀器谁不想拥有呢。

“院长，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会盯着的，您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卡梅那很尊重卡尔院长，应该说整个研究所所有的研究员都对卡尔很崇拜。

卡尔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知道现在只是等，也就不再坚持，“那你好生看着，最后关头，不能出任何差池。”

卡尔离开了研究室，‘叮铃叮铃叮铃’，卡尔揉揉眉心，接起了通讯。

“院长，褚翼答应了，但他提了要求，要先看到我们的诚意。”

“他们那个联盟里等级最低的也是C级，而且基本上全是战斗型的，这些人的实验成功率会大大增加，至于他要的诚意，先把我们刚刚研制出的技能提升剂给他们，这个药剂的效用比之前的高了不少，最少都能达到15分钟，副作用和之前的一样，给他们说清楚，谨慎使用。”不是卡尔院长好心多提醒一句，而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实验品出问题。

“好，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卡尔坐在沙发上，一手按着太阳穴，缓解这几天的疲惫。

“院长，还有一件事，自从上次西区分部实验品失控，联盟监察局的就盯上我们了，我们在各处的分部又被摧毁了一些......”

听着通讯里传出的声音，卡尔的眉头越蹙越紧，“让他们都小心一些，被联盟监察局的盯上不是什么好事，其他项目都停一停，让他们躲一段时间。”

“是，还有就是东区的研究院一直在研究净化源，听说是有进展了。”

“净化源。”卡尔重复了一次这个词，“那个东西现在只有东区的几个人见过，只是听说是有抵抗变异物的感染能力，暂时不必在意，就和我们的黑色晶体一样，都是消耗品，总有用完的时候。”卡尔思索了一会，“我们的重心现在都放在新的研究上，外部的消息还是要安排人关注，随时汇报。”

“是，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东区的，前段时间东区遭遇变异物袭击，据传出的消息是那变异物拥有吞噬的能力，东区损失了几十名异能者，萧宸寒也身受重伤，不过存疑的地方是不知道那变异物最后的情况，还有就是无人区边界，变异物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不知道东区是不是研制出了新型武器。”

“继续关注东区的动向，如果他们的武器能有那样的威力，那东区是越来越不好插进去了。”卡尔若有所思，他们一直想安插人进东区，都失败了，萧家人的警觉性都太高了，萧家公司不好进，研究所就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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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杨副官睁开了眼睛，仪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杨博士手上操作的速度不减，眼睛还在观察屏幕上的一系列数据变化，嘴里喃喃低语，“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几番检查下来，杨博士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恢复的速度也太快了，都快赶上强A级异能者了。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杨博士边问边记录。

“咳，没...”杨晓轻轻咳嗽了一下，干涩的吐出一个字。

“哎，不好意思，光顾着检测了，忘了你现在需要喝点水。”说着倒了温水递给杨晓，“先润润嗓子，你这昏迷这么久，本来该让你多休息一下再进一步检测的，但你现在的情况我的和你说清楚，你承受了变异人自爆的冲击波，受伤严重，不知是什么原因激活了你体内的‘L细胞’，这个细胞你也知道，之前一直是沉睡状态的，现在它的活跃度越来越高，你现在可以感受一下，应该能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杨晓缓缓的抬起双手，握了握，语气还是很轻，“力量比以前更胜了，我能感觉到自身的各处都在变好，是因为‘L细胞’吗？”

“身体上的变化应该是和它有关，但我的告诉你的是，你体内的净化源消耗很快，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一个月，它就会从你体内消失。”杨博士说着眉头也不经意的皱了起来。

杨晓活动的双手微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是很平缓，“意思是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体内的DCG会再次反扑。”

“现在还不一定，至少到目前为止，你体内的DCG没有任何变化。”杨博士也不确定最后的结果，现在杨晓体内的DCG按理来说还是被净化源压制着的，就是等净化源消失后，DCG会反扑还是怎样他也不确定。

“所以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DCG再次反扑，我应该是没有上次那样的好运，能再承受一次净化源的冲击波，再加上你说的，我体内的净化源消耗大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L细胞’，所以只要我体内有它，那么就算再次承受住了净化源的冲击波，也不能管很长时间，是这样吗？”杨晓的每一句话都很平静，他从十多岁就跟着萧宸寒，很多次死里逃生，说真的能有今天很不容易。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要说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他不甘心，净化源的冲击波有多凶险，他熬过来了，变异人的自爆能量冲击有多大，他也熬过来了，怎么就甘心再次因为DCG这个影藏在他体内的定时炸弹就这样放弃自己。

杨博士看着眼睫低垂的杨晓，也为这个年轻人不甘，“你放心，我们对净化源的研究也有了进展，而且还有上将和云洛在，他们不会让你有事的。”杨博士也只能用语言安慰一下他。“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我们分析‘L细胞’应该是对你有益的，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再加上被那变异人所伤的人中只有你活下来了，其余人都是当场就化成了血水。”

听了杨博士的话，杨晓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记得当时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刻，他将陆上将护在了身下，只有自己活下来了，那陆上将......杨晓缓缓的抬起头，“陆上将也......”杨晓的话没能说下去。

杨博士知道是自己的话让杨晓误会了，赶紧解释，“陆上将没事，他被你护的很好，一点伤都没有，所以我才说的是受伤的只有你活下来了。”

杨晓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如果没有护住陆上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上将交代，还好。

杨博士看杨晓整个人都松动下来，才接着说下去，“所以你也不要担心，现在我们有个猜想，就你现在的身体数值已经完全可以和一个A级异能者比肩了，现在我们需要检测一下你是否拥有异能。”

杨晓眉毛微蹙，“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否拥有异能？我不是异能者，怎么可能拥有异能。”

“这就是我们的猜想，你有可能会进化成异能者，当然现在只凭借这些数值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做更进一步的检测，你也知道，每个异能者都有相应的等级，每个人出生的时候也会进行检测，现在异能者相对占比还是比较少的，当今社会，家里能出一个异能者，无论等级高低，都是荣耀，因为异能者各方面相较于普通人都要更优秀一些，这点你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军区的人先不说，就其他行业，领导层大多是异能者，你也是经过了残酷的考验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是军区里异能者几乎都是特种兵。”杨博士看着杨晓，微微叹气。

“杨副官，我知道，你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如果你真的拥有了异能，进化成异能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一切按照自己想的发展了，那眼前的年轻人将会面对什么不言而喻。

“我知道，我会成为各势力研究的对象，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把我当成研究标本，进而能从我身上得到怎样能让普通人进化。”杨晓拳头紧握，他想拥有力量，说不羡慕自己的那些异能者兄弟是不可能的，他以前也想过，如果自己生来就是异能者，路会不会更好走一些，是不是能保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自己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但，他也知道这个力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如果真如博士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们第一军团的人，只会死在战场。”杨晓握紧双手，抬头看着杨博士，“麻烦博士了。”

“好，那你再休息一天，我需要做些准备，明天我们开始检测。”

杨博士说完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碰见了赶来的萧宸寒和云洛。

“我将情况已经和他说了，明天检测。”杨博士汇报完情况离开了。

萧宸寒抬手敲了病房门，推门进去，看见靠坐在床头的杨晓，萧宸寒几步走到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晓，“自己感觉怎么样？”

杨晓刚想坐起身，被萧宸寒抬手制止了，“躺好。”

“我没事，上将。”杨晓重新靠在了床头，躺了一个多月，虽然身体各方面都恢复的不错，但人还是很虚弱。

“杨博士已经把情况和你说了，你有个准备，接下来面对的危机会更多。”萧宸寒拍了拍杨晓的肩膀，“不过我们第一军团也不是好惹的，你也不要有压力，你身后有我们第一军团。”

“谢谢上将。”杨晓低头思索了一会，再抬头时，眼神坚定，“上将，我知道博士只说了好的一面，‘L细胞’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有利有弊，它修复我体内的伤，但也加剧了净化源的消耗，而且有可能进化成异能者也只是博士的一个猜想，我猜还有另一种可能吧。”杨晓看了云洛一眼，又将视线挪到了萧宸寒身上，“我猜另一种可能是会变成变异人吧？”杨晓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甘、低落。

萧宸寒看着自己的得力下属，杨晓一路走到今天，经历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如果当时为保护陆宇牺牲了，杨晓不会有不甘，但......

“就现在各研究院所掌握的技术是不能创造出完美的变异人的，或者说是不可能实现普通人向异能者的进化的。你不一样，对自己有点信心，变异人什么样你自己也见过。”萧宸寒拍拍杨晓的肩以示鼓励，视线却不自觉的看向了云洛。

云洛看着眼前的人，以前的变异人，他们也研究过，基因序列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杨晓这样明显出现的‘L细胞’又预示着和变异人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