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惬看了一眼前面的食堂。

现在已经是吃饭末尾，食堂没有多少人，三三两两埋头扒饭，有些同学还是一边看着手表一边计算时间，赶在预算时间前吃完。

姜域和容惬进去时，有一些女同学悄悄抬起头，偷偷拍照，隐隐约约有说话声传过来。

“……看，我说得对吧，这时候姜域他肯定会出现。”

“……不愧是你，观察得真仔细。”

“……嘘，他们看过来了。”

容惬挑了挑眉，侧头看向旁边淡定说着菜名的人，他低声问了一句：“你习惯这时候来吃饭？”

阿姨动作麻利地打好饭菜递出盘子，姜域端着盘子，让到一边，随口应道：“在学校里是这样，这会儿人少，打饭快，吃完就能午休了。”

“你不是外宿，中午睡天台？”容惬给阿姨说了菜名，看着阿姨盛菜的动作，他头都没转过去，顺嘴问道。

“是啊，”姜域看着他拿校园卡付了钱，带着调笑道：“半斤同学要一起来吗？”

容惬托起菜盘跟他一起往食堂桌子走，慢悠悠回话：“不了，天台不容二霸，我怕某只校霸领地意识太强，把我丢出去。”

“你可以伏低做小，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以后那里就有你的一份。”姜域开玩笑着说，脸上有着浅淡的笑意。

“那我宁愿绝交。”容惬干脆地给出了回答。

姜域挑眉，“绝情容半斤。”

容惬反呛：“无理姜八两。”

他已经对姜域乱起称呼的行为无能了，现在竟然还有随他一起搞搞阵的势头。

果真近朱者赤，近姜霸者黑。

吃了一会儿，容惬想起被他丢在角落的一个疑问。

“哎，姜域，龙角送人什么意思？”

姜域一顿，下一秒突然咳起来。

米呛进气管了。

他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了一阵才缓过来，顺了一口气后回道：“没什么意思，当你是朋友的意思。”

容惬表情冷淡，“你觉得我信。”

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看透一切，姜域有些牙疼。

“管你信不信，我信你信就行了。”

容惬压根不信，见他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饭菜上，就知道他在躲避话题，他还稀奇了一会儿。

这人从认识到现在，有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

巷子里直接堵人，检讨说写就写，一千字绝不糊弄人。

说约战就约战，趁着玩游戏公然开打，取笑人也是一点都不掩饰。

这么一个干脆直接的人，性子却慵懒闲适，偏爱戏弄人。戏弄人也就戏弄人了，还非常爽快地就承认了。

大有一种不服来战的让人牙根痒痒的欠揍感。

现在却开始躲避话题了。

容惬听完他这耍无赖的发言，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口饭，不看人就看饭，慢悠悠道：“我看你就欠一顿毒打。”

说完，筷子一夹，饭粒四散，纷纷掉落在菜盘上。

“半斤，”姜域目睹这天女散饭的一幕，忍了忍，没忍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凶残。”

“以前？”容惬抬眼，目光直视他，“你才认识我多久。”

姜域：“一个多月吧。”

话一出口，姜域也愣了一下，接着飞快地眯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笑意淡了，似乎想起什么提醒一样。

原来才一个多月……

容惬看着对面那个低下头吃饭的人，明显没有了交谈的想法，他有些奇怪。

认识一个多月有什么问题？

或许在容惬看来没什么问题，但在姜域看来，这问题大了。

容惬的直觉没有错，之前姜域无缘无故生气不仅仅只是他拍了一巴掌，还有后知后觉的一丝危险。

姜域以前朋友不少，在初中那会儿，他的性格还不像现在这样，懒散中又带着危险，那时的他，只需要单纯的担心学习。

在班上是一个妥妥的学霸，人又长得帅，女生缘好，交好的男生也多，朋友也多。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容惬这样，短短一个月就让他放下戒备，随性开玩笑，甚至还做出了给对方送恶龙龙角的行为。

他忘了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在西方故事里，如果龙把自己的龙角送给了别人，那对方一定是珍而重之的人，不是爱人就是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