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暖安逸,将肆虐的寒风与冷寂隔绝在外。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
现在的场面显然不是这个剧本啊。
“嘁,乱死了。”利威尔抱着手臂,目光扫过桌面,上面散落着各种文件和杂物,“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状态就这么颓废吗?”
弗伊身上披着件厚厚的外套,黑发随意地拢在肩头,就坐在白天办公的桌子面前。她抬起眼睑,看向站在对面那位挑剔的大爷,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微笑。
“需要处理的文件很多,想保持整洁有点困难。”她友好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呃...请坐吧,椅子是擦过的。”
利威尔抿了抿唇角,坐了下来。他似乎脸冻的有些僵,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我敲过门了。”
“啊,抱歉……我睡在窗边,风声太大了,可能没听到敲门声。”弗伊低头揉了揉额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干涩。
跳动的烛光将桌边的一小片空间染成橙黄色,将二人包裹在里面。光线有些刺眼,她将烛台往旁边推了推,眼睛舒服多了。
“你……骑马来的吗?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吗?”弗伊关心了一句。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利威尔皱眉,接着反问道:“你不是在养伤吗?难道这几天就睡在这里?”
“嗯。最近工作量有点大……”弗伊苦笑,示意他看桌上几乎快堆满的文件:“我的身体基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即便有问题……也不耽误这种工作嘛。只是今天突然又多出很多任务,所以没能按时回到总部。反正明天也休假了,怎么了,等我了吗?”
利威尔目光沉沉,不大高兴地说:“没有。”
“嗯,那就好。”弗伊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少了几分内疚。她又问,“你今天这么急匆匆赶来……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听到她的话,利威尔将眉头皱的更紧了,都这么久了……难道她就没想过和他见面吗?他直直回了句:
“我明天休假。”
没有紧急任务……明天休假……
敲门没开,还把锁撬了。
这大半夜的,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难道是因为那天她干的事,一有空就赶着来谋杀她了?
弗伊觉得自己没睡醒,脑子无法思考了。
利威尔等了一会儿没声音,竟然发现她在走神。眉间压抑着烦躁,慢慢地用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强忍住不好的情绪。
弗伊看他衣服单薄,手背都冻的发红,心疼地说:“喝茶吗?我去烧壶热水。”
说着便要起身。
“没有公务,我就不能来吗?”见她要走,利威尔突然失去了耐心,前倾身体,双手紧紧抓住弗伊坐着的椅子扶手,然后用力一拉,将她连同椅子一起拉向自己。
椅腿与地毯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留下一道明显的白痕。利威尔目光晦涩地盯着她,“弗伊,我是不该来吗?”
外套滑落肩头,弗伊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
…什么啊
难道利威尔是为了她而来的吗?
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这人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说话!
弗伊想要给他顺顺毛,诚挚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外面风好大,一路赶过来肯定很冷吧?要不要喝点热茶暖和一下。”
这句话总算让利威尔满意了些,他低低“嗯”了一声,但动作没变,依旧保持着把她圈外椅子里的姿势。弗伊瞪他,示意他松手啊。
利威尔却低下头去,不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似乎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将被寒气浸透的唇凑过去。
弗伊觉得他离得太近,没有什么喘息的空间,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仰身子。那双灰眸立刻紧紧锁住了她,下巴被压上来的那人重重捏住,安静了一会儿,利威尔语气冷淡无比:“你不愿意了吗?”
弗伊一脸茫然:“什么?”
“已经过了一周了,你不愿意再和我接吻了吗?”利威尔声音很沉。
就因为……他不跟她做那种事,所以她就不愿意了吗。
弗伊愣了一下:“不,怎么会呢。”
利威尔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眉头皱的很紧,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审视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现在就来证明你说的话。”他强调,“现、在。”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下巴被掐的有点痛。弗伊也来了点脾气,她失去了表情,一脸平静地顺着他的力道低头,任由黑色的碎发垂落到利威尔的脸侧。
利威尔望着她黯淡下来的眸子,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卸下,像是想通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失落:“这样也好……唔……”
话还没说完,弗伊已经捏住他劲瘦的腰,头狠狠撞上去,堵住了那张可恶的嘴。
唇与唇之间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凛冽的气息侵入进来,利威尔的双唇简直比外面的风还要冷,他不甘示弱地重重压着、啃噬着她的,口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粗鲁地将她抱到腿上,有力的手指按在她的后脑处,黑发穿过指缝,舌与舌缓慢交缠。
几缕发丝环绕在他的颈部,有一丝微妙的痒意。弗伊稍稍退开些,轻声抱怨:“你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利威尔松开她的唇,目光落在带着血丝的唇瓣上,声音暗哑:“这是……惩罚。”
“什么惩罚?”弗伊莫名其妙。
要说是上次隐瞒他的惩罚,上周接吻的时候不就罚过了吗?
她肩膀上现在还有几排淡淡的牙印呢。
这么久都没见面,来的哪门子的惩罚?
利威尔有些沉迷地与她目光相接,“……拒绝我的惩罚。”
说完,又倾身去含她的唇。弗伊微微喘息着,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试图躲开他:“你先说,你在生什么气?”
想到这个,利威尔停住了动作。他垂下眼睫,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总不能说,他怕那晚拒绝她之后,她就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吧。
总不能说,他看到屋里有灯光,敲门却无人应答时,他以为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吧。
弗伊这人没有什么迫切的渴求,对权势金钱也不热衷。她有自己的想法,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几乎没有可以让他给予的东西,就像一只滑的抓不住的鱼。
利威尔总觉得,她随时可以离开任何地方,任何人。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后来觉得干脆不要去想。
他有自己的自尊,不会对她去要求什么。可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离的近一点。现在要他放手,他也是不会愿意的。
“我已经忘记了。”利威尔淡淡说。
“饶了我吧,利威,你不觉得受伤又被埃尔文压榨着工作的我很可怜吗?别再折磨我了。”弗伊说:“拐弯抹角这可不像你哦。”
利威尔猛然收紧手臂,心里积蓄的不安全感和那么点醋意被点燃,化成了怒火,语气又冷又硬:“折磨你?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以为你去找别的男人了。如此而已。觉得可笑吗?”
弗伊很久没见他这么凶过了,也吓了一跳。
“这还能怪我了?”她瞪大眼睛:“我喜欢的是你!我怎么会去找别人?!我找过谁啊?
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利威尔身上的热度渗透衣服,紧紧将她裹挟。弗伊感到自己的腰都快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