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嗷嗷叫停连连讨饶。
她们姐俩都是这样,痛能忍但痒受不得。
两人玩闹一番,在九玄观歇了一晚,第二日就带着黛石下山了。
听着粼粼的车轮声,叶十安背靠车厢双眼无神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叶玖夏看到她这幅样子,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嘿,你在想什么呢?”
叶十安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羡慕红泥做事的干脆果断,也不知她去哪里了,过得好不好?”
叶玖夏嗤了一声,“她会过不好?就是你我过不好,她也不会过不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她拿眼去瞧叶十安,见她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试探道,“你不会是羡慕她能离开九玄观吧,难道你也想离家?”
叶十安低着头丧眉搭眼着。
“就算是我想也不能呀,爹爹为了能更方便我治病,硬是把自己的京官换成了个地方的芝麻官,一家人迁徙到这新安县,一住就是十年,爹娘待我这样好,我要是真像红泥那样做,那才是忘恩负义呢。”
“可是......”
她叹着气不说话了。
叶玖夏听到关键处,见她不往下说了,眯起眼指着她的脸威胁道,“叶十安,你知道我最烦人吊我胃口了,快给我说!”
叶十安为难地咬了咬唇,“可是新安县甚至整个邕州都太小太偏了,这十年来,给我福德最多的也就是李崇瑞了,可是我也不能天天围着他转啊,再说他好像也没什么忙需要我帮。”
“这样下去,我的福德得攒到什么时候去啊?”
叶玖夏眨了眨眼,哦,原来是为这个。
她嘴角翕合几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
叶十安闻言眼睛一亮,像只小狗凑到她身边,在她身上蹭了蹭,“姐,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叶玖夏吧咋了下嘴,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了,“早就有了,我听说京都、扬州、苏州这些富庶之地的小姐姑娘可以像男子一样读书当官,连长公主府里面的侍卫都是女子。”
她说到这些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也柔软下来了,嘴角微微翘着,像是陷入了一个甜滋滋的美梦。
“我也想这个样子,我想当御前侍卫,想当大将军,我不想辜负我这一身辛苦得来的好武艺。”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出言道。
“那我们就想办法回京吧。”
“我们一起回京。”
说完,两人纷纷笑起来,她们姐妹二人又想到一块了。
如果她们俩要回京,必定是和叶平正和赵宁一起走的,赵宁早早就抱怨邕州太偏导致她的生意都不好铺展,她应该很容易就被说服。
至于他们的爹爹叶平正,他是此地的父母官,想要回京......
叶玖夏转了转眼珠,“咱们可以让爹爹升迁回京,一纸调令下来,就算爹爹想继续留在邕州,也留不得了。”
叶十安点点头,调皮地笑了下,“这事得计划着慢慢来,希望爹爹他到时候不要太过惊喜才好。”
县衙里,正在看案卷的叶平正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怀疑是不是最近案卷看得太多累着了。
可随即就安慰自己要知足常乐,毕竟新安县的县令事务虽繁琐,但他只忙一个上午也就够了,哪像在京中一样,要在案桌上坐上一天都不带动弹的。
“嗞”
他老神在在地啜了口茶,又快乐地继续当他的牛马去了。
叶十安和叶玖夏回到家里,正赶上午饭时间。
叶平正也回来得早,一家人聚到一起用饭。
赵宁令仆人温了壶酒,眼下天气冷了,她许叶平正吃酒,但不给他吃冷酒。
仆从端上了一大碗酸笋鸡皮汤,酸爽解腻,用来解酒最好不过。
席间众人皆是连饮了好几碗。
赵宁看叶十安她们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道,“王家姑娘今日下了拜帖,说是明日约着你们一起出去玩。”
叶玖夏口里正嚼着肉,胡乱嚼了几下咽下肚,“王若笑?”
赵宁点点头,“你们不在家我没应下,现在你们既然回来了,自个儿做决定吧,别忘了回人家就行。”
叶玖夏擦了擦鼻尖吃出的汗,“去,我和十安一起去,若笑一定是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不然也不会主动发拜帖的。”
“不,姐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叶玖夏闻言停下了筷子,瞄了眼叶十安,她吃得满面红光,嘴角泛油,却仍旧美得惊为天人。
她试探问到,“要不你还是戴着帷帽?”
叶十安笑着摇头,“最近老在外面跑,我想在家里休息几天。”
叶玖夏嘴角下撇,霎时觉得饱了。
之前相约马场骑马那次就是这样,明明叶十安一块去了,却要戴着帷帽遮掩容貌,一个人看着别人一起跑马一起玩。
又孤单又憋屈。
她再次深刻地认识到新安县已经不适合她和叶十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