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非常不对!
当背后感觉到白马探拥紧的力度时,笠月寻的情绪与理智回笼的时刻到达顶峰,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从未有过的,令她产生莫名的虚幻与撕裂感。
她伸出手推了推白马探,才发觉他的下巴也搁在她的肩膀,两个人的拥抱距离无比贴近,是比之前的所有拥抱都要更近。
“阿探,外面有点冷。”她迅速找到借口,松了松手拍他的肩膀,道,“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笠月寻能感觉到白马探的身体轻微颤了一下,但依旧拥得很紧,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很明显这不符合小少爷的作风啊。
“阿探?”
她再次试探性的叫了叫,脸庞触近到他的左肩的下一秒,似乎嗅到了隔着衣物传来的某种血腥味。
“就抱一会儿。”白马探的声音依旧很轻,“抱歉,让你担心了。”
“阿探没事就好,就是不要再打不通电话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中枪吓我一跳。”笠月寻目光深了几分,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他的左肩,果不其然的再次感觉到他轻微颤抖,“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见你回给我。”
“当时有穿防弹背心的,没受重伤,不过手机摔坏了,一直没时间换,所以没接到寻的电话。”他好好解释着。
笠月寻却想起自己因为他受伤那般情绪失控的模样,手掌传来的痛感也仿佛清晰了起来,于是覆盖在他左肩的手用了些力,几乎瞬间白马探便几分吃痛的弯下身,她也得已看清此时的少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阿探骗人哦。”她伸出手轻轻撩过挡住眉眼的碎发,他的额前碎发几乎都被冷汗濡湿,她眼眸情绪流转,眉头不知不觉紧皱,指腹滑至少年那苍白的唇瓣,“明明伤口很痛吧。”
“手怎么回事?”
白马探在这时才看见笠月寻的右手掌缠绕了绷带,苍白忍痛的脸上浮现出急切担忧的情感,小心翼翼的用手触碰她的手腕,再直直看着她说。
“很痛吗,医生有治疗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比起她手上的伤口,是不是他的左肩更严重一点呢,她一边想,一边却在心中滋生出奇异的喜悦感,被他在意着的第一想法令她的心再度恍如有花盛开。
白马小少爷,你在搞什么,这一点也不像你。
“不小心被碎玻璃刺伤了,医生说伤口很深。”她不愿承认自己自己因为看见他受伤而慌神,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将手掌的受伤形容成不小心,只是见他对自己显露出担心的神情时,再出口话语竟变成了一句,“还可能会影响会面弹钢琴,好疼。”
这算什么话,诉说不安与脆弱么?
笠月寻的心因这句话而高高挂起,不确定白马探会有怎样的反应,心也因此摇摇欲坠。
这话的确让白马探愣了一下,神色愈加谨慎严肃起来,完全忽视了自己左肩撕裂般的疼痛,手正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拉过细看,发觉那缠绕的绷带已经浸出了血,抬眼再跟她讲:“别担心,我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不会让你有事的。”
睿智高傲的白马小少爷大抵不知道,在他以认真保证的语气宽慰眼前少女时,他的脸色已经撕裂的伤口变得十分苍白,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一定能治好你的手,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弹钢琴,一定能赶上你的比——呃。”
还未说完的话语因剧烈的疼痛打断,向来优雅绅士的侦探眉头皱紧,再伸出手去碰肩膀的位置时,指腹已经能看到浸出的血色。
“阿探,我们去医院。”笠月寻抓住他沾有几分血色的右手,那张向来对他示以假笑的脸上显露出坚定与担心的模样,一如幼时那般怕他在被掳走而紧抓着他的手一般,此时的她再次伸出手稳稳的搀扶着他。
“管家婆婆就在前面,我等会儿自己过去就好,寻早点回去休息吧。”白马探这样说着,身体却顺由着她的搀扶。
“你这完全不像小伤口,开始说什么还好。”笠月寻此时难得的生出几分不安急躁的情绪,抓住他的手臂力度不自觉更重,“逞什么强。”
白马探的冷汗滑过脸庞,碎发几乎濡湿,疼痛令他左臂几乎无法动弹,低垂下眼看着笠月寻的神情,嘴角却微抿出笑意。
那样真实且生动的她,展露出关心、着急、自责。
“白马小少爷,你可不是超人,既然受重伤就好好在医院养伤,少乱跑了。”
将他扶到车里后,她说的话语明明一如往常带有戏弄之意,可神情却严肃而担忧。
“好。”他乖乖应下,头靠着座椅,闭下眼,只觉得疼痛一阵一阵的,话间竟也有些喘不过气。
笠月寻看见后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第一时间细细擦拭着额间,再落到脸颊,甚至脖颈位置。
白马探此时侧过脸后半抬起眼帘,两人的目光触及在一起,他一如往常的平静且温柔,反倒是她别过眼去,擦拭的手也不觉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