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就跟,管你的话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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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放学时间一到,贺承就等在班级门口,敲窗户示意:“快点,江少爷。”
旁边听见动静的商亭立刻收拾东西,动作敏捷像只囤东西的仓鼠。贺承觉得好笑,强行压制笑意,将注意力都放在江阮身上:“就差你了。”
班级有人窃窃私语,羡慕江阮厉害,才几天就能和风云人物贺承混那么熟,来主动接他。
江阮拎起单肩包起身,状似无意朝左边看了眼。
沈宿澜没抬头,黑色碎发落在颈后,铅灰瞳孔注视书本,学习专注。
江阮问:“沈宿澜,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宿澜摇头。
江阮不开心,哪有对婚约对象这么冷淡的alpha?无趣。亏他还以为沈宿澜主动送冷敷贴是在示好,结果还跟冰块一样。
他前脚刚走,商亭立马跟上。
江阮因为没单车,便坐贺承身后。贺承心神愉悦,笑:“江少爷不开心?”
江阮给三叔发信息说今天晚回去,闷闷不乐:“嗯。”
贺承说:“放心,肯定带你好好玩。”
他拐弯穿过路口,看见身后有一道小尾巴鬼鬼祟祟在跟。
呵呵,跟吧,不见黄河不死心。
天色已黑,街机厅附近是一整条鱼龙混杂的娱乐街,路况极其复杂。
贺承存心逗商亭,故意加快速度七转八转,领着朋友将小尾巴甩远远的。畅快地想:最好彻底迷路,哭着跟自己打电话让去接他,看以后还敢不敢玩跟踪了。
商亭确实迷路了。
夜色降临时各种小吃摊都支起来,道路窄。他把单车停树下,踩着布满油污的路面走。一边走,一边买烧烤吃。
两串香喷喷的烧烤吃完,他打听街机厅方向,顺着路人指路走过去。
刚走没多久,给他指路的人遇上一名朋友:“你去哪?”
“街机厅啊。”
“怎么走这个方向?”
“傻啊,那里早搬家了。”
指路人一愣,内疚坏了,刚才指错路,应该没事吧?
......
商亭走大概四五百米,不仅没看见街机厅,连路灯都越来越少,两边店面一片荒凉。
哪有游戏厅开这么偏的位置?他咽口唾液,再走大概五十米,看见一条条幽深巷子,入口如吃人巨蛇。
商亭停下脚步,咬牙掉头:算了算了,推动剧情的机会不差这一回,万一遇上坏人交代在这里就完了。
这一带人烟稀少,他屏息静步,回头一段距离,偶然听见磁性低沉的声音。
“......没兴趣,江琛洲怎么打算是他们家事,我只想过清静日子。”
“我猜猜,您的意思是让阿阮无声无息死在这里。呵,生气了?母亲,被戳破想法很难堪?”
江宴行挂断不愉快的电话。
他靠着破败石墙站立,今天是十六,夜空月亮圆,他先是看了会深蓝天空,随后命令躲在暗处的人:“出来。”
商亭将两手放背后绞动手指,踢开一颗石子,犹犹豫豫走出来:“江叔叔。”
江宴行“哦”了一声:“小商。”
“你怎么躲在这里?”
他意味深长:“偷听打电话。”
商亭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
江宴行正在易感期,上一针专属抑制剂是一小时前打的,脾气不如平时平和:“站过来些,小商,我听不清。”
商亭极不情愿挪动:“我没来得及听到什么,江叔叔你别这么凶。”
江宴行摇头:“是小商心里太紧张,有鬼。”
“真的!”商亭只听到些关键字眼,推测是江家家族秘事。但这跟任务没关系,所以左耳进右耳出,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过责全推给贺承:“都怪贺承耍我,害我迷路,不然我胆子小,肯定不会一个人来这。”
江宴行失笑:“这么说,你又是无辜的?”
商亭重重点头:“当然。”他鼻尖动动,困惑看天空:“江叔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要下雨了?”
江宴行神色如常:“没有。既然你是迷路,时间晚了,就先回家吧。”
商亭又深深呼吸一口,目光迟疑放到男人身上。确实有雨味,好像......还是从江宴行身上传过来的。
裹挟潮乎乎的冷和湿润尘气,让人联想到雨季敲打草叶岩石,昏昏欲睡。
商亭脑子里想配方,前调是绿调,中调是木调,最后呢?海洋调?闻起来像雨后臭氧能够清新空气的西瓜酮?
香,特别香,要把他馋晕了。
饥饿几天的肠胃不合时机绞痛,他咬嘴唇咽口水,不仅没走,还大着胆子往江宴行身边凑:“江叔叔,你怎么不动,是不是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江宴行冷眼看迷糊馋鬼贴过来:“小商。”
这声音和平时不一样,透着森森杀气和阴郁,危险度极高。
商亭本能性停下,捂住脸,饥肠辘辘,理智回来又没完全回来:“江叔叔。”
“我能不能吸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