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父去城里问了好几个收瓜的瓜贩,回来后面色阴沉,跟商母说今年价压得太低,回不了本。商母问过价格,气得吃不下饭,决定不卖了留着自家吃。
商亭在放瓜的房间里闻到轻微腐烂的臭味,掀开今天刚采摘过的最上层,果然在角落发现一枚烂瓜。他喊商母:“妈,前些天摘的西瓜坏了。”
商母不以为意:“坏就坏了,扔掉就行。”
商亭原本想直接掏出来,伸手发现触感软乎乎的,能陷进烂瓜皮内,怪恶心的。便出去往手上套两只塑料袋才去捡西瓜。
烂瓜丢到屋后,遗留下的腐烂汁水在水泥地上浸出泛黄的印子。
这味道一时半会消不干净,商家其他人习惯了,闻不到。商亭不一样,臭味往他敏感的鼻尖涌,因此他只吃一块便擦手不吃了。
商母不满意:“多吃几牙,吃不完剩下那么多还得坏。”
商亭摇头说饱了。手指上沾到的粘腻汁水拿卫生纸擦不干净,他跑去洗几遍手才舒服些。顺势洗了遍头发,带着一脑袋水珠回客厅,说:“我想挑几个西瓜送人。”
商父看不惯他滴滴答答掉水珠的样子,眉毛胡子一瞪:“你送别人,别人送你吗?”
商亭拿毛巾擦耳朵,头发和眼睫毛濡湿,黑又浓,显得很乖:“我送给江家。就当是打点一下。”
商父商母一愣,儿子比以前成熟,脑子知道人情世故了。送江家,倒是可以。
“不行。”商珍反对:“江家哪能看上这个。”
商亭把头发擦干净,眉目分明,眼睛弯起,显出几分无赖和狡黠的可爱:“试试嘛,反正也不吃亏。”就像哄顾客,重要的是心意。
次日,他骑单车载一袋刚从井水中冰出来的西瓜拜访江家。
席管家亲自接待,贴心将麻袋卸下来,状似无意说:“小凯回京城领完罚,大爷已经将他一家赶走了。”
“之前的事情,希望商同学不要怪罪。”
商亭压根没放在心上,挥手说知道了。
席管家心想,这位商同学脾性好,不卑不亢,也不为江家威势怯场。这样的性格说不定会讨到小少爷喜欢。
他心思微转,主动抛出橄榄枝:“小少爷在练琴,我带您去找他?”
江阮练琴?好像书中是有这么一个主角受多才多艺的设定,番外里甚至还有乐器相关的play......
商亭微妙点点头,嘴甜道:“麻烦席叔了。”
——
江阮在弹钢琴。
黑白键之上流出美妙的乐曲,第一遍流畅动人,第二遍难掩烦躁,第三遍开始一枚枚戳琴键,脸颊压在琴架上弹小星星。
琴房里放有新鲜的绿百合,香味微苦,有静心安神的效果。
商亭在墙边坐着,双手搁在膝盖上,乖巧得像来听课的小学生。
但江阮知道他在发呆。整整十分钟,脑子飘到九霄云外,任他弹什么曲目都拉不回来。
就这样,刚才还好意思说:“我最喜欢听钢琴曲了,让我听你谈完。”
假惺惺,真喜欢能喜欢到打哈欠?
止音符短促拔高,终于把跑神的人唤醒:“江阮,你练好了啊?”
“没好。”江阮微阖眼皮,宝石眼眸晦暗冷淡。
“为什么呀?”
“你在旁边打扰,烦。”
商亭:“......”他听话地站起来:“那你应该早点说,我就离你远点了。”
江阮扬眉,确定自己听出抱怨之意。向来是江小少爷对别人使性子,还没有别人跟他闹脾气,登时叫住要跑路的人:“站住,跟我待着。”
江阮拉他一起打游戏,他玩射手,让商亭辅助。
开局三分钟,己方射手送3个人头。
商亭心累放下手机:“我不玩了。”
江阮支使他去冰箱拿饮料。商亭先给自己开一罐,目光不自觉放到楼梯上。
木质悬梯折叠而上,扶手雕刻精巧动物植物,转角花卉香气氤氲。清新花朵与隐秘木香交汇,同时具备鲜明和模糊两面。
像温和之余偶尔暴露恶劣的江宴行。
他咽下一口可乐,另一罐递给江阮。江阮喝了一口便嫌弃:“不要了。”
商亭说:“冰箱里还有其他的,我去给你拿。”
江阮摇头:“不新鲜。”
江小少爷想喝新鲜的饮料,巧了,他刚好带来簇新的西瓜。商亭让他等会,自己去找席管家借用厨房,榨西瓜汁。
恰好厨房中有刚采摘的青桔、薄荷、西红柿叶,都是常用作香水前调的清新作物。他便捣碎、筛汁,一并加入西瓜汁中。
席管家颇为惊奇,捻起一枚西红柿叶说:“江家很少这样榨果汁。商同学,你是从哪里学的?”
商亭随口道:“在菜谱偶然翻到的。”
席管家帮忙端去客厅,发觉小少爷虽然不评价,但没拒绝喝第二杯。说明喜欢这种口味,打算找机会帮厨师和商同学讨要菜谱学习。
江阮打两局游戏便了无兴趣,兴致勃勃要看电影。还不是一般的电影,要看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