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鞅点头:“对。”
王逸然推测道:“那苏鸿就不止用了陆景冥的事威胁他,除去皇帝下的杀心,还有他本身,或是与他有联系的人,成为了他的威胁。”
这样算的话,那就只有程流芳和王充允了。
程流芳是王君庆的爱人,他不会对自己爱人的事坐视不理,王充允是他的亲人,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更是不会置身事外。
“你猜的不错。”徐鞅说:“能威胁他的,只有与他有关系的人,但那些都只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之所以心甘情愿被换心脏,是因为他想让陆景冥活着。”
“真是可笑。”徐鞅低着头嗤笑出声,对这段兄弟情嘲讽道:“他为了陆景冥,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可陆景冥又为他做了什么?”
“他死以后,陆景冥不仅踹了他的墓碑,还辱了他的名声,他把陆景冥当成生死之交的挚友,可人家呢?人家只把他当成了官场上的棋子,就连他唯一留下的家业,陆景冥都有意占之!”
王逸然听着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她虽然恨陆景冥,巴不得他形象变差,但那只是出于自己的立场。
踹碑辱名,常人不知道嘲笑也就算了,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先前王君庆与她说过,陆景冥这样做的原因,她若是做出跟徐鞅一样的反应,便是不尊重王君庆。
王君庆是为数不多说过,是她朋友的人,她打死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
“人都这样,都想赚钱。”王逸然敷衍了一句,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之后,兴趣顿时大退。
她慢悠悠地低头走在徐鞅身后,心里一直在想着,王君庆待会儿,会如何与她面对突发的情况。
魂息她在白日里换好了,替身的鬼也已经找好了,一切有待发生,不需要王君庆的出现,但想来,以他的性格,会想为自己做些事,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怎样都好,只要她有能力护住他就行,不然她对不起程流芳对她的关心,更对不起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
想起消失一事,王逸然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她暗自催动起魂力,胳膊上的血肉随即一点点变透明。
她盯着那上面的变化,眸光渐涌悲色,一点点黯淡下去,摊开掌心,等待中的黑洞并没有现形,王逸然微微一愣,又生出耐心,多等了一会儿。
依旧等不到其他地方的消失以后,她疑惑又吃惊地盯着自己的胳膊,白光并未延伸至整只手。
她消失的速度减慢了。
但她只接触了案子,并没有对之进行破解,按道理,接触案子虽然能减缓自身的变化,但并不会减缓太多。
她应该继续消失才对。
现在,她不仅减缓了消失的速度,还弥补了原来已经开始消失的地方。
是转移部位了吗?
王逸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脚,以及腰肢,那些地方都完好无损,一点消失的迹象都没有。
她万分不解地望向前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既然已经减缓了消失的速度,那是不是能代表,她以后,不用再继续寻找案件了?
案件不用破解,灵媒师也可以不用再当,如此……
她忍不住期待。
期待起以后毫无压力的自由日子,届时,努力修炼便可以实现自保,没有性命之忧,她可以更加专注精力,去找寻自己的爹娘,知晓来处。
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她已经尽力了,有为做出此事,付出过努力。
她难得起了憧憬未来的念头,徐鞅也难得没听到,她主动开口的声音,快到目的地时,他耐不住心痒,问了身后的姑娘一句:“你好奇王君庆,难道就不好奇我吗?”
“啊?”王逸然懵了几秒,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竟然能问出这种让人感到恶心的话题,“我好奇你?我好奇你干什么?”我有病啊?
徐鞅见她对自己完全不感兴趣,顿时有些羞恼:“你不好奇我,那你为什么又要好奇王君庆?”
因为王君庆是我朋友啊。
王逸然在心里默默回答,无所谓地说:“你管我为什么好奇他。”
“反正就是不会好奇我?”
“对……”余下的字还未说出口,身前突然覆来一道高大的阴影,王逸然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徐鞅,嫌弃地后退两步:“干什么你?”
徐鞅朝她走近几步,试图困住她:“你又管我做什么。”
好熟悉的语气。
他这是在报复她,王逸然眉头微蹙,敷衍道:“得得得,我好奇你,我好奇你,你快站那不要动了!”
徐鞅咬牙切齿:“你……!”
王逸然:“我什么,你不是要我好奇你吗?我现在好奇你了,你怎么又生气了?”
不好奇是错,好奇了也是错。
这个人真是,难讲话。
“你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徐鞅定住了脚步,出于她教训过自己的心理阴影,真就听话地站在原地了。
王逸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说她听懂了吧,她的确回答好奇他了,说她听不懂吧,她回答的话又让对方生气了。
她“啧”了一声,无奈去想徐鞅的性格和朋友,想到最后,她想起了徐鞅是苏鸿的朋友,而苏鸿又是一个花花公子。
回忆起这个人,这个名字,王逸然就忍不住心里的膈应。鬼知道她有多讨厌苏鸿碰自己,要不是为了装真情,假付真心,她才不会接受对方不老实的行为。
“看出来了。”王逸然将他们二人的关系和性格联想在一起,猜测着直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