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奇说的饭桌不谈正事，关于教会的讨论暂时停止，剩下来的是用餐时间。

我原本以为今天会无缘感恩节大餐，直到服务人员端上来一盘色泽诱人的烤火鸡。

火鸡很大，大到但凡把它端上桌，这好看但窄小的餐桌就会被挤到没地方放其它盘子的程度。

所以服务员只是给我了一张特制卡纸，上面画了火鸡的各个部位，并在图案后用花体的英文标注了每个部位的口感和营养。

卡纸用了特殊的烫金工艺，看上去像是一件艺术品，我真想把它带回家收藏，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要勾太多，还有不少菜呢。”林奇提醒道。

于是我只勾选了火鸡腿，备注数量一，然后学着林奇的模样把卡纸交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礼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后，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厨师现场帮我们切起肉来，动作流畅，看着还有些解压。

我的火鸡腿被装在一个素白的椭圆形盘子上，然后厨师又在它的边上点缀上蔬菜做造上型，最后淋上特质的酱汁，把盘子递到我的面前。

上完火鸡后，服务员又送上来装在醒酒器里已经醒好的红酒和两个酒杯，然后和厨师一起推着火鸡离开了包厢。

“剩下的火鸡要怎么办？”我看着盘里的火鸡腿发出疑问。

“一般来说会直接处理掉，不过今天是感恩节，应该会在后厨处理后分发给贫民窟的孩子们。”

米拉说着开始倒酒，红酒倒入酒杯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时散发出馥郁的果香——她的眼神还是很漫不经心，像是偶尔洒落凡尘的月光，高雅且疏离，我想我永远无法看懂这个人。

“只是孩子？”我挑眉看向她。

“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林奇很自然地也给我倒上了酒“和几乎已经定型的成人不同，孩子所携带的可能性是无穷的，同时也会给我带来无穷的利益。”

“我还以为你会说的好听一些。”

“嗯哼，我从不隐瞒这一点。”林奇说完，举起酒杯看向我“为之后的合作干杯？”

“干杯可以，喝酒就算了。”

我拿起酒杯和她的碰了一下。

“为什么？这点酒精还不至于让你头晕转向吧？”

“我没喝过酒，也没打算尝试。”我这么说，嗅了嗅杯子里的酒气，默默的把它拿远了一些。

“哇哦，让我猜猜，你是家里的那种让人讨厌的乖宝宝对吗？”

“事实上，我是孤儿，没有家庭。”

“啊哈，所以你不是本地人。”

“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我有时候实在跟不上她的思考速度。

“如果你是哥谭的孤儿，你就根本没有机会成为兔狩。”

“……”我想用难道就没可能是有个好心又厉害的家伙把我领养走的反问去反驳她，但转念又一想——这不就明晃晃告诉林奇我的信息了吗？

难道她其实在套我的真实信息？!

我瞬间警醒了，不再回答林奇任何抛过来的问题，只是沉默的吃着饭。

见到我不再搭理她，林奇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她喝了一口酒，看了一会儿窗外，最后才动起刀叉。

她的沉默对应了我的猜测。

于是包厢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餐具碰触餐盘的声音。

……

当不再交谈后，用餐的时间就过去的很快，等吃完最后的一块甜品，我的肚子已经胀地难受，需要花上好长时间才能消化。

“既然你我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我会帮你传递需要的消息，至于接待员那边，我会帮你找借口推脱掉。”

“为什么不让我入会？”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我已经不太能相信林奇说的话了——我怎么真的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如果她隐瞒了消息呢？又或者故意给错情报。

“你以为你进去后就能拿到什么线索吗？你只是最外层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当献祭的血包，而至于混入内层？——很遗憾的告诉你，伊索早在八年前就不吸收新鲜血液了。”

“……”林奇说的合情合理，我无法反驳“但我要怎么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林奇无辜地摊开手。

“既然教会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拯救世界，你扳倒它就不怕世界末日真的降临吗？”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反正都是要毁灭的，比起束手束脚过日子，我选择提前享受，提前拥有。”

“之后是多久？如果献祭停止会加快到来的速度吗？”

“这不好说……”林奇认真思考了一番“不过，如果真的停止献祭的话，撑过今年年底应该是没问题。”

“那年后呢？”我以为时间会再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