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带缨恢复了他那惯有的,略带嘲讽的神采和语气,“守护我,就是这样?”
少年勾住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脸颊,直至脖间。
“我想,”少年轻轻解开对方的领带,“近来战事疲弊,你那位朋友会希望你早点睡觉的。”
“可神明大人,”带缨轻吻少年的脸颊,“亵渎神明,又将处何罚?”
少年轻轻将他抱起,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你说呢?”
暗红色的沙发衬着两人光滑的肌肤,竟生出一种无可言说的趣味。
“哼…法伍,人说,你身为先进,身体却是大不如前了…”
“…封建古老的缨,真是盛极必衰啊…连你正臣服于我身下之事…都忘却了…”
“切…你又能比我先进多少?…终是虚无…可笑!”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腐朽的皇室伪君子!…”
夜,终是漫长而短暂。
带缨勒马望向远方。
灰蒙蒙的天,残淡地盖上了几片云。空中噼里啪啦砸着雨点,灰白一片。仿佛又回到那天,那晚,黑夜笼罩下的世界,一望无际。黑夜。
昨日,敌军一举攻入大不列颠岛东岸,现如今腹背受敌,两面夹击,战事紧急。
法兰西,他轻叹口气,很快就能再见了。
战事的号角低沉而响亮。
远方,千万利箭飞来。
“法兰西!”他十分自嘲地笑着,把手上的宝剑狠狠插进地上。
他双手握住剑柄,半跪下,优雅地闭上眼,很小声道。
“记得接我。”
箭“嗖嗖”的声音由远及近。呵呵,终是连死都逃不过千疮百孔。
可与之而来的没有钻心的疼痛,只有强烈刺眼而柔软似鹅毛的黄白色光芒。
温暖包裹了他,他抬眸,少年发光的身躯面对着他。而一瞬间,光的耀眼使他看不清他的脸,硕大的雪白翅膀像母亲的双手一样围住了他。
带缨第一次,也是生平唯一一次那么细致地,认真地听到万箭穿心的声音。
“扑滋”“扑滋”。一支接一支,好似穿过的是自己。
“对了,”少年的声音很轻,却永远徘徊,“你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喜欢我…”
“你个疯子!”他扑上前细致查看少年的伤口,可一个也没有,只有愈加透明的所谓“神明”的躯体。“别说傻话了!都…快死了,还……给我让开!让开啊!”
“哈哈…英吉利,还是不承认吗?…不过记住……我已经守护你两次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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