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洛清漪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心心念念十余年的人就在眼前，自己竟然都没有发觉。当年小和尚一直不肯告诉自己姓名，只说叫他小和尚就行，故而这些年纵然她想派人去玉佛寺打听，却不知从何下手。

“我……”洛清漪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所以……我没有忘了你，我也没有食言，我……”

“现在你知道了，我叫木、蓁、华。”木蓁华坐在塌上，抬头望着洛清漪，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暧昧。

“啊切！”坐在殿前看书的珂美人打了个喷嚏。

“美人是不是受了风寒？”红豆见状，忙在旁边询问着。

“无碍。”

红豆识趣的闭了嘴，她清楚自己尴尬的地位，珂美人永远都会防着她。

“红豆姑娘，你有什么愿望吗？”珂美人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头望向红豆。

含情目泛着柔波，眼角微红，许是看书有点久了。

红豆只觉浑身一凛，忙低下头回答：“奴婢只愿美人能够健康长寿，一世平安喜乐。”

“呵，你们娘娘不喜身边人言语奉承，我亦是如此。”

珂美人放下手中的书，抬手轻轻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在楼兰的时候我养了一只小猫，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还很小很小，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伤痕累累。当时我们好多人围在它身边看着它，而它，只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珂美人淡淡的语气中略带怀念，眼眶也微微发红。

“我抱着她回了宫，找来郎中为它治伤，郎中说，它的身上都是烙铁的烫伤，尾巴也断了，这些都是，哎，都是人造成的。”

珂美人眼圈湿润，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它被人伤害折磨至此，竟还会选择相信人，选择相信我。”珂美人顿了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红豆，连小猫都能分辨出人的善恶，更何况是人呢？”

珂美人慢慢抬起头，注视着红豆，眼圈红的像两颗圣女果，鲜嫩欲滴。

“红豆姑娘，身边人是对我真心好，还是只会阿谀奉承，我是分得清的。那日姑娘救我一命，我一直感激着姑娘，皇后娘娘的命令你需要执行我理解，但是我心里早把你当做是自己人。”

红豆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这些话。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值得主子如此抬爱。”红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快起来吧。”珂美人语气淡淡的。

红豆站起身，脸上已留下两行泪痕。

“那只小猫后来怎么样了？”

“治不好了，没多久就死了。”

珂美人仍是淡淡的，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在无人知晓的衣领内，白皙的肩头上一朵银杏图案隐隐作痛，愈加鲜红。

“回皇上，臣确未婚配。”郑赫一早就被宣进宫，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却没想到皇帝问了他一堆完全摸不清头脑的事。

郑赫，官居郎中令之职，只对皇帝的安全负责，且直接听命于皇帝，可以说是皇帝的特勤保镖，若是平时的小事皇帝绝不会轻易宣召。

结果，皇帝先是问了他一些家里的事，后又问他年纪、是否婚配之类的。郑赫也不敢多问，只得一一答了。

“郑大人，可否在朕这椒房殿住些日子？”皇上一反平日的骄纵暴戾，语气中竟带有一丝恳求的意味。

“陛下，您折煞臣了！陛下有令，臣自当遵从，不知您可是怀疑这宫里有刺客？臣也好加强防备。”

郑赫年纪尚轻，且只在登基大典上远远的见过皇帝一面，当时人多根本没看清皇帝长什么样。新皇继位这一年多，皇帝不朝不宣，故他根本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只听闻皇帝陛下昏庸无道，奢靡无度。

但今日见到皇帝语气和缓，相貌亦有几分清秀，若不是身上那件龙袍，郑赫几乎都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皇帝。

“嗯……算是吧。”

“是，臣必定暗中调派人手，誓死保卫陛下！”

“不必调派人手，你一人住过来便是。”

“可……是！臣遵旨。”

郑赫完全不懂皇帝的意思，但是又不敢多问，毕竟传闻中还说皇帝是个滥杀无辜的暴君，他可不敢让皇帝有丝毫不满。

于此同时，清凉殿内。

“时贵人，昨日奴跳了两个时辰的舞，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无，酸痛的紧，又陪皇上喝了好一会子酒，皇上还夸赞奴舞姿动人，赏赐了好些玩意，可怎知，陛下却……却一夜未碰过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