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呢?”洛清漪一进入殿内便看到木蓁华坐在桌前,正望着窗外发呆。
“没什么,只是想着快入冬了,是不是很快洛都便要下雪了。”
“嗯,以往年情况来看,可能还要再过半旬吧!” 洛清漪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是真的渴极了。
“洛都飘雪,冰封万里,青松结雾,落梅留香。我也是在入都之后才见过的,曾经稀罕的不得了呢!蓁华,你也是青州人吧!”
“算是吧。”木蓁华眼中划过一丝凛冽,他惯是不愿再谈这些,便转移话题问道:“你把青州那事同皇后娘娘讲了吧,她怎么说?”
“嗯,倒是没说什么,皇后娘娘心里必然已经有应对之策了,我便等娘娘下令让我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就好。”
洛清漪笑嘻嘻的,皇后娘娘在她心里便是神佛一般无所不能的存在。
“你看起来很信任那位娘娘,可以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是啊,娘娘算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入上林苑应选,那考官看不上我本来想赶我走,是皇后娘娘一力保我入选,后来又选我在身边任这大长秋之位。”
“可是,当今天子无道,只靠着皇后一介女流,终难以挽狂澜、安天下。”同为女辈,木蓁华太明白这种刻进骨血的无力感,也太懂得这条路的苦与艰辛。”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一直再提这些?”洛清漪自与木蓁华重逢后,总是隐隐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是又不太敢多问。
“无事。洛大人今日若得闲,不如陪小僧在这洛都城逛逛可好?”
“好。”
“不好。”
椒房殿内,地龙烧的还是那般旺。
时贵人伏在皇帝膝头,娇嗔道:“皇上几日没宣奴来伺候了?奴优思过度,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还以为皇上厌了奴呢!”
“你呀!”皇上笑着在他鼻尖一刮,心头最后的气瞬时烟消云散。
千秋宴后,因着福宫人的事皇上确实迁怒于时贵人,一连多日冷着没有召见。然而,就在大家皆以为时贵人失宠之时,皇上突然又传唤了他,一时宫中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时贵人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
或许连时贵人自己也不甚清楚,皇上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才有帝王的威严与权柄,才有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
这种感觉,皇帝觉得无比珍贵,亦是无比贪恋。
“时儿,你会不会觉得,朕太软弱了,根本不像个皇帝?”皇上若有所思的抚着时贵人的长发,语气里带着酸涩与低落。
“不会。”时贵人仰起头靠在皇帝的臂弯里,“皇上在奴心里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君临天下,万世敬仰。”
“可是,可是大臣们好像听皇后的话比朕的圣旨都重,百姓们也说朕……”
“皇上。”时贵人用食指抵住皇帝的双唇,娇声说道:“那是皇后的错,与您何干?皇上就拿出您的威严来,大周的臣民都是忠心于陛下您的,若有不服的人,或杀或剐,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真的吗?”皇上眼中闪烁着喜悦,随即却又暗淡了下来,“可是丞相总是管着朕,朕一上朝看见那些大臣就,就害怕。”
“皇上害怕什么呢?太尉大人统管天下兵马,且忠心于陛下,何人敢逆?”
“对!对!哈哈哈!”皇上开心的一拍大腿,“有太尉大人在,谁敢不听朕的,朕就直接斩了他,不不不,是诛他九族!”
“奴恭喜皇上!”时贵人站起身,朝皇上盈盈一拜。
“朕也要恭喜时儿啊!等朕亲政,便废了沈氏,立你为后!”皇上将时贵人重新搂进怀里,在他脸颊落下了一记轻吻。
“嗯,皇上定可以让皇后也拜倒在您脚下的!”
时贵人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想道:“成了!”
几日前,太尉府。
“太尉大人今日唤奴家前来,可是有事?”时贵人摘下厚重的兜帽,漏出一张浓妆的脸。
“贵人肯漏夜前来,相必也有事吩咐臣吧!”
太尉脸上噙着笑意,却交织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贵人蕙质兰心,深得恩宠,乃六宫表率,堪当大任。”太尉恭敬的向时贵人行礼。
“大人真是好谋算,不知作为交换,大人您又需要奴家做什么呢?”
“何谓谋算?臣之所求对贵人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以此换大周数万将士助您执掌凤位,何乐而不为?”
“大人直说便是,奴家自当尽力。”
“不瞒贵人,当今皇权旁落,阴盛阳衰,实非社稷之福,臣受先帝隆恩,托孤之重,自当为圣上筹谋一二。还请贵人以社稷为重,时时规劝一二,臣不盛感激。”
“奴自是乐意为大人效劳,还望大人莫要忘记今日之诺。”
“圣上与大周的将士自会拥立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