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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你去给西北那边传个话，查一下珂美人的身世，越仔细越好，但是切记不要暴露。”

“是。”

洛清漪规矩地跪地行礼，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似的犹豫了一下，最终仍是没有开口，转身退出了殿门。

皇后当然清楚她在担心什么，这次出行皇后没有带着她，而是给她和冉芳茹都另外安排了任务。

洛清漪会不放心是很正常的事，毕竟皇后第一次同御史大夫讲自己的计划的时候，沉稳的御史大夫险些动了怒，至今仍然是坚决反对的。

其实皇后自己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尽量周全的做准备，其他的便交给命运去仲裁。

望着洛清漪离去的背影，皇后一颗心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似有一块大石头坠着般，压在心口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发觉了不对劲。

白天她曾问过珂美人，“美人，你本名叫什么呀？我们如今的关系，若我再叫你美人感觉有点生分，你有没有乳名什么的？”

本是看似平常的对话，她却感觉到怀中人身子僵了一瞬，语气也带着莫名的冷意。

“我没有乳名，就叫我美人吧，毕竟这称谓当初也是娘娘赐的，才是真真正正的我啊。”

“好，那就还叫美人，以后寻到更好的我们再改。”

皇后温言软语的答道，一颗心却紧了下，从此将一个疑问压在了心底。

她当然相信美人，但是仍是隐隐感觉到异常，或许这个背后的难言之隐会与美人身体里的毒有关，她自是不会放过，寻到一丝端倪便会刨根问底的查下去。

虽然美人体中的毒已解，但是对美人动手的人，她沈清芮绝对不会放过。

皇后倚着窗棂，望天际暮霭沉沉，红云舒卷，静谧又平和。

唯有院中的水杉树摇曳着初生的枝桠，在这满地赤色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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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竟是一个人也不留？哼，还算有些胆识。”木蓁华突然暧昧地笑了下，略带玩味的说道：“不过，你将那位皇后娘娘的一手计划与我和盘托出真的没问题吗？洛大人，我这算是枕边风吗？”

“自、自是皇后娘娘同意的。”洛清漪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得你们那位娘娘看得起我，来洛都这些天我也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些许了解，是个有魄力的女人。”

木蓁华缓步走到门口，遥望墨色天际繁星闪烁，嘴角微不可察的划过一丝苦涩的微笑。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身残志缺，没有能力也没有志气去觊觎那个位子。

老和尚的嘱托在木蓁华耳边悠悠响起，她释怀的一笑，似是下定了决心。

或许，该相信一次清漪的眼光，该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你在想什么？“洛清漪见她一个人望着天空出神，有些担忧的问道。

洛清漪心里清楚，木蓁华心里有根刺，每每会狠狠的刺痛着她的心，但是她不说，洛清漪便会一直当作不知情，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在想，你们那位娘娘胆子真是不小，你们也放心不跟着她？”

“是有些担心，但是皇后娘娘心中自有丘壑，娘娘决定的事哪里能容我等置喙。”

“如此，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木蓁华转头直视着洛清漪的双目，眸子里带着真诚与坚定，“清漪，能不能让我见见咱们这位传说中的皇后娘娘？”

洛清漪闻言愣了下，她实在没想到木蓁华会主动求见皇后娘娘，毕竟在日常的言语中，她隐隐感觉到木蓁华对皇室的敌意与厌恶。

不过，之前皇后娘娘也提起过想要见见木蓁华，应该也不难办到。

“怎么？怕我会对皇后不利？”木蓁华转身望向天际，右手三指并拢举过头顶，”我木蓁华当着全族人的英灵起誓，若我今天有伤害皇后之心，便万箭穿心而亡，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谁要你发誓了？”洛清漪见眼前人如此玩笑着发誓，又气又急，连忙将她举着的右手拽了下来。

“这种誓也是可以乱发的？真是百无禁忌。”

“我是真心的，自然不会惩罚到我身上来。”木蓁华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还敢说！”

“不敢了，不敢了。”木蓁华连忙陪笑着道歉。

洛清漪瞪了眼前嬉皮笑脸的人一眼，无奈的说道：“罢了，你先随我入宫吧。”

“是，娘子。”

“你！”

“好啦，好啦，快走吧。”

木蓁华边说着，边推着洛清漪出了殿门。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一架轺撵向皇宫驶去，渐渐消失在夜色的尽头，扰了一地月华如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