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少爷都没用。”
“......”
“瞪着我也没用。”
“啊啊啊,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小子又不尊重长者还一堆破问题,害得我想起那么多尘封的痛苦记忆的同时连一块小蛋糕都不愿意分享——哼!你的那块给我拿来吧你!”
“明明你也没回答出几个问题吧?特么到底是谁无缘无故跑到别人家里求人帮忙啊?而且我早就对你一口一个‘少年’的叫法不爽了,想要倚老卖老赢得尊重的话就别这么幼稚啊——给我把你的手拿开!”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殆影默默看着陆呈单手高举着盘子和疫医掐架,用叉子挖多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
这么想起来,他和陆呈相处时,陆呈似乎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果他也变成那样时不时来几个所谓“风趣幽默”的发言,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吗?
比如——
“陆呈,你想听我给你讲个笑话吗?苏轼不会游泳掉水里,他的朋友急忙拉过一个路人问对方要不要喝点苏打水。啊哈哈哈哈哈——”
......不太合适吧,感觉好蠢。
不对,你又在想什么东西,殆影。
殆影果断转过身猛地将头砸在墙上,陆呈和疫医两人还在缠斗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两个沉默的看客已然将这间客厅内所有的闹剧尽收眼底。
“玖思。”阿铭咽了口唾沫,伸手在玖思的掌心写字,“我们逃跑吧,现在就跑。”
玖思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同样用在对方手心写字的方式回应道:“为什么?”
“这群人一看就知道脑子不正常啊!”阿铭的脸上写满了不安,连在玖思手心写字的速度都加快了。
“没有啊,我看他们只是关系很好而已啊。”玖思掩唇轻笑一声,这段话她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在他们两个逃出来的地方,根本见不到这种欢快的互动,那里只有一道道充满谄媚好似要将她吞没的可怕视线。
玖思摇摇头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甩出去,低下头看着疫医递给自己那一盘不明类三角形块状物,随后拿起了放在盘子一侧的小叉子,阿铭似乎察觉到了玖思的意图,愣了一下后急切写道:“你不会想要吃这个吧,玖思。”
“不可以吗?”玖思歪了歪脑袋,“我看刚刚那位鸟头先生也吃了啊。”
阿铭依然不放心:“如果里面有毒怎么办?”
“阿铭,如果疫医先生是坏人的话,我们早就已经遇到危险了,根本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而且我猜那个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疫医先生是在为我们的事情找他们帮忙。”玖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随后轻笑一声,在阿铭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你太紧张了,阿铭,而且你想我们已经多久没吃东西了?”
阿铭也不好再说什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玖思总是可以用自己的逻辑将他说服,而几乎每一次事情也正如她所言那般在预料中发展,而这种时候,像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只有一件事需要做。
“我明白了。”阿铭在玖思的手上一字一顿地写道,“但是无论你怎么想,我先试吃。”
玖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脸没有办法的无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阿铭总是一个固执已见的家伙,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全部都小心谨慎的对待,而这种时候,她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性子,他不做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铭则小心翼翼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盘块状物,学着刚才看到那个乌鸦人的样子从尖角的位置刮了一勺,随后闭着嘴送入口中。
......
......?
刚入口是些许的微咸,柔软的膏状物仅仅用舌尖一抿就化开了,一股从未品尝过的香甜味道在口腔中沁开,唇齿留香;在他的印象中咸味和甜味应当是两种格格不入的味道,却在此刻融合的极其丝滑。
???!
“唔!”阿铭猛地睁开眼,兴奋地道,“这个很好吃啊,玖思!”
而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喊出声时已经是几秒钟后了,在发现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他怏怏地坐下,伸手小力地掐了身旁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玖思一下,随后尽可能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将自己因为尴尬涨红的脸尽可能藏一藏。
最后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阿铭原以为会是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抬起头却是那个同龄的少年,他手中端着那份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那份还没有被吃过的蛋糕。
“既然喜欢这一块你们二位就分着吃吧,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实在是怪不好意思的。”陆呈将那碟蛋糕放在茶几上,一边苦笑着点头示意一边用手狠狠拍了某个偷偷摸摸准备将蛋糕顺过去的人手臂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位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可能没办法给你们很舒适的环境,请你们务必不要介意。”
阿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因为尴尬泛起的潮红慢慢褪去,他因为通用语的原因自然是可以听懂对方的话的,而在他的记忆中,这几年来除了玖思几乎没人会用这种语气和他交流。
“我......”
“嗯?”
“我叫阿铭。”阿铭移开视线,轻轻牵住了玖思的手,“谢谢你了。”
陆呈稍微睁大了眼,随后露出了爽快的笑容。
“不用客气,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