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长梦一觉:在忙吗?
一条信息刚刚发过去,几乎下一秒就来了回音。
银河球棒侠:这话说的,什么事能有兄弟重要[可怜]
银河球棒侠:你那个朋友又有什么情感问题要咨询啊~
丹恒忧愁地叹了口气,感觉眼前已经有了他那好朋友摇着蒲扇吐瓜子儿的画面……这位同志为了吃口瓜还真是敬业,也是难为他在这儿配合到底了。
长梦一觉:上次你说我朋友那个前A友回来是找他接盘,我觉得不太妥当。
对方果然很快搬来了板凳:怎么说?
长梦一觉:其实那个人除了三天两头会出来晃悠一下,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仔细一想,他们重新遇上之后见的几次面,都是意外的成分比较大。
长梦一觉:总觉得,与其说是他想复合,倒不如说是他周围的朋友在撮合……
啊这。穹盯着手机,神色凝重,心想坏了,这敌暗我明不说,对方竟然也有军师——不过好在他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说也是自己这边更胜一筹!
银河球棒侠:啊?那他们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两个人都分手那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ie gie~
长梦一觉:倒也没那么严重……
银河球棒侠:okk,先不扯那些,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这个朋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灰色小浣熊的头像“正在输入中……”了好一会儿,没多大会儿就传来了一大段有理有据的分析:你看啊,你朋友未婚未育,那个A离异还带娃,首先条件就不对称啊!他看到那个娃,难道不会想到人家的前妻,心里不膈应吗?以后要是结婚了,他们还得生个自己的崽,到时候别人的娃跟自己的娃一块儿养着,资源怎么分配,俩孩子能不能好好相处,还有自己心里能不能过得去这关,这都是问题啊!
对面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新的气泡刷了出来。
丹恒说:是有一点儿不开心,但是他觉得这不算问题。
穹满腹经纶还没来得及酝酿就一口喷了出来:“卧槽啥玩意儿!他这不会是被什么女鬼下降头了吧!!!”
长梦一觉:呃……另外不瞒你说,他最近正在帮前A友看孩子。
银河球棒侠:????你说什么????????
来自屏幕那头的问号可能是要顺着网线爬过来造成一点精神攻击,丹恒略感心虚地把手机拿远了些。
长梦一觉: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其实他内心也挺想知道前A友这些年的近况吧。
长梦一觉: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看着人五人六的,但其实很孩子气。平时要么装深沉,要么当谜语人,可你要是不能深刻领会他的意思,他就会闹你。看到他的小孩都长这么大了,就忍不住想……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回过神来,就这样了。
银河球棒侠:……?
穹简直惊呆了:“不是你等会儿,您这是给公主招驸马啊?怎么着还得人伺候,怠慢了他是不是还要发脾气啊???”
长梦一觉:生气?他不敢。
长梦一觉:他只是会变得非常黏人。
长梦一觉:可能就是会变成液体动物的程度。像猫一样。
穹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哥们儿你是否清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天哪,本来以为咱二舅那种拽得二五八万还时不时发个魔芋爽的逼king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离谱的生物……这么一想感觉丹恒好可怜啊!!!
等等。
一吃起瓜,穹聪明的小脑瓜就开始疯狂运转——正常情况下,丹恒应该是不太可能光明正大地跟他讨论这些八卦的。这家伙之前就算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借口也都说得很含蓄,但是今天基本可以说脱了马甲在果奔了,如果不是丹恒手机中病毒了或者Siri在代聊,那就只可能是……
银河球棒侠:你是不是喝酒了?
又过了一会儿,丹恒才发来消息。
长梦一觉:[位置共享]
绿色的箭头明晃晃地指向距离他家和公司都很远的一家清吧,但这个地标对穹来说并不陌生。刚来这家公司时,他们这对难兄难弟就跟俩丫鬟似的受尽指使,有时候压力实在太大,就会约着出来喝一杯……顺便问候一下变态老板和傻X同事全家。
干这勾当当然不方便在大本营,所以他俩为了掩人耳目就会挑个没什么熟人知道的地方,比如这儿。
穹终于收起了一身散漫,严肃问道:“你一个人?”
“嗯。”丹恒回复道,“要过来吗?可以给你讲点感兴趣的故事。”
28
踏出楼梯时,窗外已经完全黑了,白炽灯将底下的人影拉得很长,像是一条粘稠的漆,从地上拖到墙上。那痕迹轻轻柔柔地游到门口,里边传来的吉他声就越发清晰。
青年握着早攥在手中的钥匙,插进孔,转了一下。“喀嚓”一声,门开了,乐声也适时而止了。
对于这仿佛夹道欢迎一般的背景乐,青年并未发表评价。他只是略一垂眸,眼下的阴影就扑闪了下,说:“又不锁门。”
“我又不是小孩儿,难道还会丢么?”屋内的人不紧不慢地将吉他收进匣子里,那玩意儿形貌张扬,不太好收,他却看也不看,锐利的视线一直跟着青年走。
分明是坐着,却平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像是藏匿暗中离群索居的猛兽。
丹恒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他径直拐向了洗手间,毛玻璃的门在身后阖上。放水,搓沫,近乎神经质地洗了三遍,才停下来盯着自己发白的手。
再出去的时候,刃仍然在餐桌旁的靠椅上。听见开门的瞬间,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黑发青年的身上,但直至丹恒回身开灯,彻底完成了“回家”的动作,他都没有挪动一下……哪怕他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想把丹恒吃了。
丹恒与他隔着沙发跟茶几,丹恒不发令,他也就乖乖待在原地。最终,他的主人败下阵来,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率先递出了橄榄枝。
“来。”黑发的青年走了过去,冲着他的alpha张开双臂,“抱着。”
腹部顿时一热,丹恒稍稍低头,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自己身前。顺手一摸,指掌下是干燥又温热的触感,好像楼下那只每次见他经过都要围上来打转儿的大狗。
真是离不开人啊。他满腹忧愁地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刃。”他晦涩不清地说,“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怀里的大狗……不,怀里的alpha没有立刻回答,稍顿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说:“有。你今天一天没回我短信,所以我以为你停机了。”
“……”丹恒有点儿头疼,“那也不用给我充五百话费,我是去学校,又不是被卖到非洲做劳役。”
“你那个实验室跟卖身做苦力有什么区别?”刃哼哼道,“非洲修铁路还有大几万补助,那个老不死只会把你往死里压榨。”
“刃。”丹恒略微正色下来,“你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刃往上瞟了一眼,圈在他腰腹间的手臂勒得更紧了,“做了亏心事就别怕鬼敲门,他敢留证据就别怪我抓把柄,那个破防火墙拦得住谁?”
“你……”丹恒一时语塞,“你学那么多东西出来就是做这个的,你知不知道窃取数据可能是犯法的?”
“那又怎么了?举报他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呢?”刃冷笑一声,“丹、恒、学、长,学术造假压迫学生还对你们威逼利诱,那个老东西也配让你维护?你这位导师最近两篇SCI的第一作者其实都是你吧,他就算进去了又能影响你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毕不了业么?”
“我没在说这个问题!”丹恒深吸一口气,感觉憋了一天的怒气险些要喷出嗓子里,“项目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我们导师被带走调查,几个学弟学妹先不说,有个博士师兄本来就延毕一年,这节骨眼儿上出事了他怎么办?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再多想一想,至少跟我商量一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