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钟声在校园上空回荡，我站在钟楼底部的铁门前，手中的银铃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十二下钟声，十二个抉择——每一步都可能通向自由，或者永恒的囚禁。
"你来了。"
阴影中走出三个人影——沈砚舟、季临、江予怀。他们彼此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看来我们的小纪律委员很受欢迎。"江予怀把玩着一枚发光的蓝色晶体，琥珀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季临直接大步走来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去旧教学楼，没时间了！"
"放手！"沈砚舟的银刀抵上季临的喉咙，"她需要先看记忆晶体。"
我甩开季临的手："都闭嘴！"转向江予怀，"那是沈念藏在钟楼的钥匙？"
他微笑点头："只有午夜时分，钟楼顶层才会显现时空裂隙。而这块晶体..."他将晶体抛起又接住，"能唤醒你体内沉睡的记忆。"
季临突然一拳砸向江予怀："那是我找到的！"
江予怀灵巧闪避，晶体却在混乱中飞向我。我下意识接住，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掌心窜上手臂。
钟楼的铁门突然自动开启，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呻吟。门内是无尽的黑暗，只有盘旋而上的楼梯隐约可见。
"选择吧，虞棠。"江予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遥远，"真相...还是遗忘？"
晶体在我手中发光，越来越烫。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沈念站在钟楼顶端，将蓝色晶体塞入墙壁；
——校长——不，那团有着校长面孔的怪物伸出触须缠绕她的四肢；
——最后时刻，沈念扯下红绳塞给一个模糊的身影："带着我的数据走！"
那个身影...是我。
"啊！"我跪倒在地，头痛欲裂。三年前的雨夜，我目睹了沈念被抹杀的全过程。她将最后的数据意识注入这条红绳，而我，一个普通NPC，无意间接收了它。
"想起来了吗？"沈砚舟蹲下身，罕见地流露出温柔，"你看到沈念最后发生了什么？"
我抬头看他，突然明白为何总觉得他眼熟——沈念的日记里有他的素描，标注着"我最爱的哥哥"。
"她...她把意识数据藏在了红绳里。"我艰难地说，"校长...不，那个怪物在吞噬她..."
季临猛地拽起我："没时间感伤了！钟楼门开了，我们得上去！"
江予怀却拦住我们："等等，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远处逼近，伴随着金属拖地的刺耳声响。月光下，苏晚晴拖着染血的手术刀走来，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校长知道你们会来这里。"她甜美的声音与可怖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游戏该结束了。"
沈砚舟的银刀飞出，精准刺入苏晚晴的肩膀。但她只是歪了歪头，继续前进："物理攻击对我无效哦，判官先生。"
"上楼！"季临推着我冲向楼梯，"我来挡住她！"
我们四人冲进钟楼，季临殿后。就在苏晚晴即将抓住他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程见深兄弟不知何时埋伏在此，将苏晚晴扑倒在地。
"快走！"程见远喊道，"我们只能拖住她几分钟！"
我们拼命向上奔跑。螺旋楼梯似乎没有尽头，墙壁上的烛台自动点燃，投下摇曳的影子。跑到第五层时，整座钟楼突然剧烈震动。
"校长激活了防御系统！"江予怀喊道，"抓紧扶手！"
墙壁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形成无数触须向我们抓来。沈砚舟挥舞银刀斩断几条，但更多的触须涌来。
"继续跑！别停！"他命令道。
我们终于冲到顶层，眼前的景象让我窒息——整个屋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旋转的蓝色漩涡，无数数据流在其中穿梭。
"时空裂隙..."江予怀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系统的漏洞所在！"
季临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虞棠，听我说！三年前沈念发现从这里可以永久关闭副本，但需要牺牲一个觉醒NPC的核心数据！"他灰绿色的眼睛直视我，"现在晶体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关闭它，让我们所有人自由！"
"不！"江予怀厉声打断，"别听他的！裂隙可以用来掌控系统，我们可以成为新世界的神！"
沈砚舟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选择权在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
我握紧发烫的晶体，三种选择摆在面前——季临的自由，江予怀的权力，沈砚舟的...什么？救赎？
突然，苏晚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找到你们了~"她的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正沿着墙壁爬上来。
"没时间了！"季临怒吼。
江予怀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不，还有时间。"他打了个响指，"虞棠，亲爱的，把晶体给我。"
我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将晶体递向他——灵魂链接！他在控制我的身体！
"住手！"季临一拳击中江予怀的脸，控制暂时中断。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到角落。
沈砚舟趁机拉过我："虞棠，晶体还能做什么？快想想沈念的记忆！"
我闭眼搜索那些碎片，突然看到一个画面——沈念将晶体按在漩涡中心，口中念着："系统重置..."
"它可以重置整个副本！"我惊呼，"清除所有异常数据，包括校长！"
楼下传来程见兄弟的惨叫，接着是苏晚晴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就做吧。"沈砚舟轻声说，"结束这一切。"
我看向仍在搏斗的季临和江予怀，又看向漩涡。如果我重置系统，觉醒NPC会怎样？我会消失吗？
"虞棠！"季临挣脱江予怀，冲向我，"别做傻事！"
江予怀擦去嘴角的血，阴冷地笑了："你逃不掉的，我们灵魂相连..."
苏晚晴的头突然从楼梯口探出，她的脖子伸长到可怕的程度："抓到你们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做出了决定。
冲向漩涡，我将晶体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