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晶体在我手中剧烈发烫，几乎要灼穿皮肉。苏晚晴扭曲的身体已经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的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牙齿。

"不乖的孩子要受惩罚哦~"她甜腻的声音与可怖形象形成骇人对比。

我没有犹豫，将晶体狠狠砸向地面——

"不！"江予怀的尖叫声与晶体碎裂的声响同时爆发。

蓝色碎片四散飞溅，时空裂隙剧烈震荡，一道冲击波将我们全部掀翻。苏晚晴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撞上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骨折声。

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晶体碎成了三块，分别滑向三个方向——沈砚舟、季临和江予怀同时扑向碎片。

"别碰它！"江予怀厉喝，"碎片会——"

太迟了。三人的手指同时触碰到碎片，蓝色光芒瞬间将他们笼罩。他们僵在原地，眼中闪过数据流般的幽光。

我颈间的银铃突然炸裂，红绳化为灰烬。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江予怀的灵魂链接被切断了！

时空裂隙开始不稳定地收缩，钟楼剧烈摇晃，砖石从顶部剥落。我踉跄着躲开一块坠落的石板，看到苏晚晴的身体正在融化，像蜡像般扭曲变形。

"校长...大人..."她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化为一滩黑色黏液。

沈砚舟第一个恢复行动，他看向手中的碎片，眼神复杂："这是...系统权限？"

"碎片化了，每人只有部分。"江予怀阴郁地检查着自己的那块，"不足以控制系统，但能短暂影响规则。"

季临咧嘴一笑，灰绿色眼睛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足够大闹一场了。"

三人突然同时看向我，目光中的热度几乎能将我灼伤。我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校服，故意让衣领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看来...游戏规则变了？"我歪着头，露出天真的表情，指尖轻轻抚过锁骨。

季临第一个上前，粗糙的手指擦过我裸露的皮肤："小骗子，你早就计划好了？"

我轻笑一声，不退反进，几乎贴在他胸膛上："你说呢？"手指抚上他带血的嘴唇，"疼吗？"

季临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一把扣住我的后腰："你玩火。"

"够了！"沈砚舟的银刀抵上季临的喉咙，"放开她。"

江予怀则站在一旁冷笑："争风吃醋的场面真精彩。"他晃了晃手中的晶体碎片，"不如先想想怎么活着离开？校长马上就会——"

整座钟楼突然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墙壁完全被黑色黏液覆盖，无数触须从中伸出，天花板塌陷，露出夜空——和悬浮在那里的一团不可名状的巨大黑影。

黑影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校长。但此刻的他已不再伪装，那张脸由无数蠕动的数据链组成，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异常数据...必须清除..."他的声音像是千万台机器同时轰鸣。

"跑！"沈砚舟抓住我的手腕，向楼梯口冲去。

季临和江予怀紧随其后，我们跌跌撞撞地冲下螺旋楼梯。身后的墙壁不断崩塌，校长的触须紧追不舍。

"分开走！"冲到三楼时，我猛地甩开沈砚舟的手，"他追的是我！"

"不行！"季临怒吼，"你找死吗？"

我回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担心我？"突然用力将他推向走廊一侧，"那就帮我挡一下吧！"

季临猝不及防撞进一间教室，正好迎上追来的触须。他咒骂着抽出随身短刀开始战斗，灰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混合着愤怒和某种奇异的赞赏。

"虞棠！"沈砚舟还想拉我，我却转向江予怀。

"你不是想要我吗？"我踮脚在他耳边轻语，"证明给我看。"

江予怀的瞳孔收缩，随即露出危险的笑容："如你所愿，我的小恶魔。"他转身面向追来的另一波触须，手中晶体碎片蓝光大盛。

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向下跑，听到沈砚舟在身后喊我的名字。真有趣，三个顶尖玩家，就这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钟楼底层的铁门近在咫尺，我正要冲出去，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扑来——是程见远！他的金边眼镜碎了，白衬衫上满是血迹。

"你...骗了我们..."他咳着血，抓住我的脚踝。

我冷漠地踢开他的手："游戏就是这样玩的。"

"校长...不只是系统分端..."程见远艰难地说，"他是...最初的觉醒者...吞噬了无数..."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根触须突然从地下刺出，贯穿了他的胸膛。程见远的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化为灰烬。

我咽了口唾沫，第一次感到真实的恐惧。但恐惧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兴奋。这才是配得上我的对手！

冲出钟楼，校园已经面目全非。建筑扭曲变形，空气中飘浮着数据碎片，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校长在吞噬其他玩家和NPC。

我躲进一处半塌的走廊，思考下一步。三块晶体碎片...三个持有者...我需要他们互相制衡，同时对抗校长。

"找到你了。"

沈砚舟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他站在走廊另一端，银刀滴着黑色黏液，眼镜碎了半边，却依然冷静自持。

"季临和江予怀呢？"我警惕地问。

"暂时拖住了校长。"他走近，"现在，告诉我真相——你早就知道晶体碎裂的后果？"

我歪着头，露出无辜的表情："如果我说是呢？"

沈砚舟的眼神变得锐利："为什么？"

"因为好玩啊。"我轻笑，"看你们三个为我拼命，不是很精彩吗？"

让我意外的是，沈砚舟没有愤怒。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不，这不是全部原因。"他低声说，"你在害怕。"

"胡说！"我猛地后退。

"你害怕真的对某个人产生感情。"沈砚舟步步紧逼，"所以你让我们互相争斗，这样就不用面对自己的心了。"

我冷笑一声："自以为是。我根本不在乎你们任何一个人！"

"那为什么留着我妹妹的红绳三年？"他突然质问，"为什么冒险救季临那么多次？为什么明明可以完全切断灵魂链接却留了一线？"

我张口结舌，随即恼羞成怒："因为我喜欢看你们为我疯狂的样子！仅此而已！"

沈砚舟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将他的晶体碎片塞进我手中："那就证明给我看。"

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用这个，加上另外两块，可以暂时控制校长。"沈砚舟转身看向远处肆虐的黑影，"或者...彻底关闭这个副本。"

"为什么要给我？"我握紧碎片，"你不想为妹妹报仇了？"

沈砚舟回头，破碎镜片后的眼神让我心脏紧缩："我在乎的是现在活着的你，不是过去的幽灵。"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胸口。不，不该是这样！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真心，我只要掌控全局就够了！

远处传来爆炸声，季临的身影出现在广场上，他浑身是血却仍在战斗。更远处，江予怀正用晶体碎片制造蓝色屏障，暂时困住部分触须。

"选择吧，虞棠。"沈砚舟轻声说，"继续游戏...或者结束它。"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两块碎片——沈砚舟的和程见远死后留下的。还差江予怀那块...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我露出最甜美的微笑，踮脚在沈砚舟唇上轻啄一下："谢谢你的礼物。"

然后我转身冲向广场，裙摆飞扬。让男人们为我痴狂，让校长为我震怒，让整个游戏世界为我天翻地覆——这才是我，虞棠，只爱自己的恶毒玫瑰。

季临看到我，灰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小骗子！又想来坑谁？"

我将沈砚舟的碎片抛给他："接着！用这个和你的合在一起，能暂时冻结校长！"

季临接住碎片，咧嘴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看向正赶来的江予怀，"看谁先拿到第三块？"

江予怀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虞棠！你——"

我大笑着跑开，长发在风中飞舞。让他们争斗吧，让他们拼命吧，而我，永远是最迷人的那个赢家。

因为我知道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三块碎片合一时，真正需要的，是持有者的心甘情愿。

而我，永远不会为任何人献上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