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宋敛霜正拿着早餐,进帐篷来递给这俩还没辟谷的小师妹。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想。
闻知意和她妹妹,她俩不适合。
宋昭昭先炸毛了,“闻知意你神经啊!!”
她盛怒之中不查,手往外一甩,正好甩到了身后来人的脸上。
宋昭昭一看,敛霜师姐端着个餐盘愣在原地。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整个人都慌了,恍惚抱头连连认错,“我没看到你!对不起对不起……”
闻声接过宋敛霜手中的盘子,心里也惴惴:“我看看红了没?”
面对闻声的靠近,她退了一步,眉头紧蹙:
“你们两个……”
嘶,宋敛霜牙疼。撞破了师妹们之间的好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脸上还挨了一下。
她现在觉得自己比闻知意,还要像一只狗子。
“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宋昭昭受了惊吓,此时说话不带丝毫脑子。
宋敛霜脸色更牙疼了。
“等等,”闻声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敛霜给了她一个别说都懂的眼神,“宋昭昭,回去罚抄二十遍经文。”
宋昭昭松了一口气,长姐没有把她的冒犯,放在心上。
宋敛霜走了。拂袖而去。
闻知意刚想追上去解释,耳边就被一声巨响轰炸:“闻、知、意!!!”
唉呀,大小姐发了飙。
小闻无法去追师姐,只能在狭小地帐篷上蹿下跳,苦哈哈地避其锋芒。
去镜湖高崖的路上,大小姐气儿好不容易消了,闻声又凑过去。
“欸,我听见你叫敛霜师姐‘姐姐’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都叫姐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宗族的姐姐?”
闻声早就知道,这位千金是实打实的千金,是宋家当代家主唯一的女儿。
“……,亲姐。”
宋昭昭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告诉了闻声。
亲姐你俩之间还那么别扭?!
要是闻声拍了她阿姐一巴掌,阿姐能把闻声吊起来,吊在树上抽。
还罚抄……咦~
闻声打了个冷颤。罚跑操都比罚抄好。
但是她怎么……宋家对外宣称宋昭昭是独女的啊?!
“她是私生女?”闻声小声对宋昭昭咬耳朵。
宋昭昭嫌弃地别开耳朵,用传音对闻声咆哮:
“私你个猪头!”
“那为什么……”
宋昭昭不想回答她,“我家的事你少管。”
听宋昭昭提到她们家,闻声不由得想起了闻师傅的铺子。
上次她查到宋府之后,还没待做什么,闻师傅便把店铺关了,同她一起来到了清显宗。
“欸,你们家的衣服……”她问道。
宋昭昭的弟子服,包括今日穿的这套水粉配韭黄的常服,都是闻师傅的手笔。
“在哪儿定的啊?还怪好的咧?”
所谓的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放榜当日,宋昭昭即使目睹了闻声弟子服的防御铭文亮起,也分辨不出那衣服与她的出自一手。
宋昭昭把下巴一翘,“没见过世面吧,这可是我父亲请全城最有名的大师,专门定做的。”
“你这样的么……对了,这衣物一袋灵髓一件,大师他应该不接你的生意~”
“额,那位大师,他叫什么呀?”
闻声尽量把语气说得正常点。
闻师傅,你可真敢宰呀?
“大师隐姓埋名,就叫大师。”
好好好,确定了,这个青山城不会冒出来两个有着闻师傅绘制手法的阵法大师。
“你买了多少件?”
“我的衣服都是——”
“你要是想要,还是那句话,本小姐可以爱爱幼,回头让我爹……”
闻声抿紧了嘴唇。大冤、啊不,大金主啊。
有浣生带路,一切顺利。
一行人在下午时分,顺利地登上了拔地而起的孤绝高崖。
高崖上,镜湖倒映着天空的阴影。偶尔泛起的微微波澜,让你以为阴影是游曳在水中的云朵。
而在镜湖的中心地带,一丛丛纯洁的莲花,在藕叶间静立。
亭亭玉立,像那别过脸的少女,氤氲着无限的哀伤。
“传说,镜湖是神的眼泪,聚成的湖泊……”
浣生又幽幽地讲起了天教小课堂。
“你们知道湖中的荷花,是什么吗?”
他垂着眸,有一瞬间,像极了水中那微微垂头的荷花。
闻声打破他营造出来的哀愁氛围:“我知道——”
“是眼屎。”
浣生,那白皮黑馅的圣子,当胸一梗,反驳都带上了恼意:“是泪珠!”
就你会接话是不是啊?
“是泪珠开成的花儿啊~”宋昭昭捧着脸,“怪不得看起来,那么哀伤。”
“所以圣子小兄弟,你说的服用九轮玉莲的副作用,是什么呢?”
“后遗症就是她会短暂地忘记一切快乐,生命在这里,只余下无尽的悲伤。”
“悲伤就悲伤,那又怎么样呢?”王圣之反问他。
“悲伤就悲伤?”浣生颇有些惊讶地重复一遍,“这里可是永结之地啊~”
他们想起之前,感官和情感的丧失。
现在情况好转,完全是因为浣生带来的,能让人想起幸福的食物。
在永结之地完全失去快乐,是会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