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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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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酒店的包厅里,流光溢彩,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林宝青跟鲁南分别后,就匆匆赶回来了。

警局正在这座酒店里举办对血族首战胜利的庆功宴。

推开大厅门的瞬间,热烈的气氛便扑面而来。很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警察系统的同事,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宝青!”一位女同事端着杯果汁,兴奋的走过来,“你可算来了,快点!局长在致辞了。”

林宝青接过果汁,目光扫过大厅。

展台上放着战利品的照片,还有播放的视频,是这次行动的成果展示。

“这次行动,我们不仅清除了大量的僵尸,”局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我们还捣毁了血族的非法集会。这些非人的怪物,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现在还企图联合起来,向人类发起进攻。我们要用人类的铁拳,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吸血鬼,发出警告!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在掌控!”

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宝青却感觉一阵寒意。

敏西古里对这次袭击的愤怒,鲁南当时说尽了好话,他才勉强答应给半个月的时间来调查,不然,照他的意思,血族立刻就会对警察局展开报复了。

她知道血族那边已经在尽可能的忍耐和平息变故了。

可从警局的应对和态度来看,似乎又在加剧这种危险。

她觉得是不是真的如敏西古里所说,是人类导致的这一切。

这次袭击,如果不能给血族一个说法,很可能会让整个局面变得不可控。

她注意到展示区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特殊的战利品图片: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刀刃的上方刻着'敏西'。

局长口中的警司,是否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宝青,你是不知道,”一个同事凑过来,带着酒意,“我们抓到几个吸血鬼,那些怪物,跟人类长得一个样!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来。不过他们怕银!上级给我们配了全套的银制装备,那叫一个帅!又豪又帅!简直太酷了!从来没打过这么豪的仗。可惜,你有事没来。”

林宝青握紧着果汁的高脚杯,指节发白。

她借口去洗手间,躲进了走廊。

这种氛围充斥着对胜利的兴奋多巴胺,让她觉得诡异。

手机突然震动,是鲁南发来的消息:“点这个链接,进暗网,看那个叫巴比亚之劫的视频。”

她点开链接,一个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中,全副银制武装的警察,闯入一个集会,开枪射杀了所有在场的血族成员。有几个吸血鬼被银网束缚,挣扎中,有警察在用警棍的电流对其进行攻击,吸血鬼发出凄厉的尖叫。

视频的点击量已经突破百万,评论区充斥着煽风点火的各种声音:

“人类已经成为敌人。”

“契约名存实亡!”

“让人类见识下血族的力量...”

“这就是跟食物妥协的后果。我们血族才应该是食物链的顶端!”

还有一些应该是人类在拱火:

“拍的什么烂剧,吸血鬼这么弱鸡!”

“是鬼就不要出来吓人了,抱紧警察叔叔大腿!”

“还真把自己当吸血鬼了?你咋那么有戏呢?”

“一只吸血鬼多少钱,我买!要又猛又帅的那种!咯咯咯!”

“……”

林宝青感觉一阵眩晕。

她快步走回大厅,她要告诉局长,事态有可能失控。

同事告诉她,局长正在旁边的小包间。

她赶紧找了过去。

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针锋相对的对话:

“视频传播得很快,”是副局长的声音,“要不要想办法公关?暗网我们可控制不住!”

“不用,”局长的声音冰冷,不知从何而来的狂妄自信,“正好让那些怪物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可是,人类没有合适的武器,在血族面前就是弱势群体。血族一旦攻击普通百姓。这种后果,咱们能承受吗?我是说,所有人类!”

“战争就会有牺牲!”局长的声音在颤抖,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铮铮有声。

“可那是人命!”副局长很是激动。

“这是上面的决定。人类跟血族的战争早就开始了。妇人之仁,能成什么事?咱们只需尽忠职守!只要像这样的行动持续下去,迟早灭了整个血族!”局长说着,还拍了下桌子,壮了壮连他自己都心虚的声势。

林宝青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

鲁南又发来信息:“警局里应该有人知道袭击血族的内情。是谁泄露的吸血鬼集会,是谁下的攻击命令。还请你多多帮忙。其他如有可疑,也即刻通知我!”

这都是警局的机密!要我做警局的叛徒?

这个鲁南到底是哪边的!

她没有回应,怀疑和背叛警局,她做不到。

路卡斯在处理别的案子,已经焦头烂额,一时间是指望不上了。她决定自己先去调查。

经过一周对资料的收集和准备,林宝青找到局长。

她站在局长办公桌前,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局长,”她把文件放在桌上,“这些材料说明,永生血清是真实存在的计划。这个计划不仅涉及非法基因实验,还和最近的僵尸事件有直接关联。请批准启动调查!”

局长头也不抬地翻着文件:“血族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永生血清这种子虚乌有的道听途说,只会误导你思考的方向。像这种没有明确受害者的案子,都没法立案。仅凭你的想象,怎么可能启动调查?”

“这是真的。”

“你这些口供和证据太少,大多都是推论。甚至还有血族的口供,非人类的口供能作数吗?你这是乱来!”

“但是局长,”林宝青上前一步,“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有更大的危害……”

局长猛地合上文件夹:“你不要以为自己接触过血族,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你是人类,更是一名警察。血族扰民,甚至还可能伤民,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林宝青咬紧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留下一句:“我明白了。”

五天后。

夜幕降临时,林宝青出现在一家古旧的网吧。

她穿着便装,戴着棒球帽,坐在包间靠里面的位置。

“东西带来了吗?”她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年轻人。

对方推过来一个U盘:“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些资料是从一个加密服务器里挖出来的,对方肯定已经发现被入侵了。”

林宝青把U盘插上一台平板电脑,快速浏览着文件。

突然,她瞪大双眼,惊诧的坐了起来:一份实验日志显示,永生血清的研究已经部分进入人体实验阶段,实验地点就在城西区奥威医疗集团地下五层的实验区。

“谢了。”她收起U盘,将两叠现金推过去,“保密!还有,保护好你自己。”

“放心!”

走出网吧。林宝青掏出手机,给路卡斯发了条消息:“赶快带人去城西区奥威医疗集团住院部,搜查地下五层。”

她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相同的消息,给鲁南也发了一条。

发完消息,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深吸一口气,便出发了。

如果对方发现消息泄露,那就更要快!

夜风带着凉意,吹起她的衣角。

林宝青知道,自己即将踏入一个危险的旋涡。

但想到,一旦血族向人类宣战,这世界会死多少人,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了。

奥威医疗集团有一座大型综合医院。

医院里只有住院部有五层深的地下室。

林宝青偷了一张门禁卡,换上白大褂,做电梯来到地下五层。要继续往里走,权限就不够了。

她索性钻进通风管道,在狭小的空间里爬行了将近半个小时。

探测器发出轻微的提示音,显示近处无人。

林宝青轻轻移开通风口的格栅,一个翻身落在房间的角落里。

这是一间与实验室仅仅隔了一堵玻璃透明墙的房间,应该是用来参观,或者观察的地方。

透过玻璃墙,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的实验室有半个足球场大,天花板很高。培养舱整齐排列,但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空的。

应该是收到消息,被转移了。但还没有完全转移。

目之所及,仍有几个人形的物体。

僵尸,还是吸血鬼?

永生血清就是这样来的吗?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几个人形物体还睁着眼睛,瞳孔在培养皿中泛着诡异而冷酷的光。

它们正与她的目光对视,那块玻璃明明是单向的。但林宝青却觉得,那里面的实验体正望向这边,仿佛把所有的愤恨都投射到了玻璃另一边的世界。

她感到恐惧。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打开胸前的微型摄像头,开始记录这一切。

突然,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出现在培养舱附近。

林宝青下意识的躲了躲。其实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但她能听见两人的交谈:

“哎,三天假期说没就没了!”

“这两天连轴转,快累死了!”

“要不是没时间,13号早就该处理了,它的基因序列崩溃后,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真是可惜,明明差一点就能完成稳定移植了...”

“也没什么可惜的,物种壁垒太深,也不差这一次!”

林宝青的心跳加速。

两名研究员在培养舱忙乎一阵后,就离开了。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声音,林宝青才从里面打开门锁,来到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

她打开一台电脑,插入特制的解码器。

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就黑屏了。

突然,整个实验室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走廊里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

糟糕,这里的安保系统超出了她找来的黑客的能力。

林宝青刚要转身,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她本能地往旁边一滚,一个长着利爪的奇怪生物扑了个空。

当利爪再次扑到她身上时,一道银光闪过。奇怪生物的头颅高高飞起,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还真是拼命啊,宝青警官。”

林宝青抬头,看到敏西古里站在她面前,手中的银制长剑还在滴血。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斗篷,戴着黑色面具,但此刻看起来不再神秘,反而像个从天而降的救星。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宝青惊讶地问。

古里微微一笑:“鲁南也来了,不过他没我快!”

突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小心!”

林宝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古里扑倒在地。

手持长刀的保安,挥刀从他们头顶掠过,击碎了身后的实验架。

古里极快的挥拳过去,将来人击出十余米,晕死在地。

“这里太危险了,”古里拉起林宝青,“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警报声还在持续。

林宝青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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