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陈子森原本打算留下来帮忙顾着许辛曜,没想到林品毅一个电话打来把陈子森叫走,要他回去交谊厅帮忙收拾一桌子的杯盘狼藉。
“你一个人可以吗?”陈子森问,不论是对于许辛曜的醉酒状态,还是这两个人的组合都感到不太放心。
“可以,楼上那边就麻烦你了,我刚刚离开前也忘了丢我的垃圾。”江夕凌径自走进房里,把许辛曜用最轻的力道扔在他的床上。
“没事,有需要再叫我。”陈子森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迈开步伐转身离开。
送走陈子森后,江夕凌回头看向侧躺在床上的许辛曜:“你酒量这么差就说要帮我喝?说是会说,倒是给我做到啊。”
许辛曜根本没把江夕凌的话听进去,或着说,根本没有听懂,他从嘴里吐出模糊的字句:“好热……”
“热就把外套脱了。”
许辛曜好像又能听懂了,抬手就开始脱外套,但他脱的不只外套,就连穿在里面的衣服也一起被他扯了下来。
“等等,你先别……”
奈何想和喝醉的人讲道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被子被许辛曜压在身下,江夕凌只好走过去掀起被子一角,把许辛曜裹成一个春卷,免得他感冒。
“好热……”许辛曜咕哝着掀开棉被。
“……”
“拜托你,许辛曜学长,你这样会感冒的。”江夕凌抬手想把棉被盖回去。
没想到许辛曜扭动着不从:“学长是谁……”
江夕凌愣在原地,之前曾听说过喝醉的人会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难道许辛曜内心其实不承认学长这个称呼?
“那……”江夕凌在内心进行一番拉扯,学着陈子森曾经用过的称呼,试探道:“曜曜?”
“嗯!”许辛曜用力点头,通红的脸上写着满足。
江夕凌的内心虽然百般不愿意,却还是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暗自祈祷他早上醒来后不会记得这一切:“那你在这里躺好,我先去洗澡。”
江夕凌今天可是被淋了一身湿,不洗澡不行。但就在他洗完澡,拿下隐形眼镜,戴着眼镜踏出浴室后,却发现许辛曜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上半身坐在浴室门对面的沙发上。
“学……曜曜,刚才不是要你躺好吗?”
果然还是有点羞耻。
“你是谁……”
“我是江夕凌。”戴了眼镜就不认识了?江夕凌叹了一口气,拿下眼镜随手摆在旁边的柜子上,“这样总该认得了吧?”
江夕凌把许辛曜从沙发上扶起来,想把他放回床上。
拿下眼镜后,江夕凌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只顾着要把许辛曜弄到不远处的那片白色上。谁料到床旁边的地板放着不知道是谁的行李,看着前方忘了脚下,江夕凌被那堆东西绊倒,和许辛曜一起摔在床上。
准确来说,只有许辛曜摔在床上,江夕凌撞上床沿后手臂和背部着地,一时之间痛得在地上缩成一团。但他又惦记着许辛曜,立刻忍着痛爬上床查看情况,虽然他看不到。
我何必呢……江夕凌一度想要放弃照顾眼前这个醉成一滩烂泥的人,但一想到他就是为了帮自己挡酒才喝醉的,只好硬着头皮坚持到底。
许辛曜好像知道江夕凌摔倒了,挪动身体凑了过来,抬手环绕着他的腰道:“过来,我帮你呼呼。”
救命。
江夕凌原本并不想照做,奈何只要他想离开,许辛曜便会抓住他不让他走。
几个小时之前,江夕凌还在内心挣扎,不想要和许辛曜共度一个晚上,谁料这个人突然就成了退化版,和过去那个和他不对盘的人完全不是一同一个人。
江夕凌没有其它办法,只好听话地在许辛曜身边躺下,饭店冷气有点冷,他庆幸至少终于能盖到被子。许辛曜不知道江夕凌摔到哪里,就只是摸着他的背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江夕凌浑身僵硬不敢动弹,旁边的许辛曜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愣在原地,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我不练了,对不起……”
“什么?”
“我退队了……让我进去……”
“进去哪里?”虽然知道和喝醉的人谈逻辑没有道理,也不会好好回答身边人的提问,江夕凌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要把我关在门外……”
江夕凌充满困惑,难道许辛曜的意思是以后不练了?但他才刚回来啊。
他忽然想起今天和林品毅之间的对话,说许辛曜在最后一次比完赛后赶着回家,连庆功宴也没去吃,结果后来就退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