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凌隐约觉得许辛曜此时口中嘟囔着的字句,和他一年前离开啦啦队的原因有关。
虽然这个人是许辛曜,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实在太让人心疼,撇开其它一切来谈,至少在这个人醒来之前,江夕凌愿意暂时心疼他一会儿。
就一会儿,反正他醒来了八成也不会记得。
江夕凌伸长了手,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不会的,别怕。”江夕凌想不到其它办法,只好把许辛曜轻轻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我绝对不会把你关在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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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辛曜动了动眼皮,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把他从睡梦中唤醒。就在他睁开眼睛之前,头痛欲裂的感觉率先脱颖而出,然后才是干咳到快要裂开的喉咙,像是在比赛看谁能先引起注意。
许辛曜想要起身找点水喝,却发现自己连动都没办法动。他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东西缠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江夕凌的睡脸突然占据自己的大半视野,吓得许辛曜直接跳下床。
更令许辛曜崩溃的是,他觉得身上有点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裸着上半身,于是用最快的速度,随手扯了一条房间里的浴巾批在自己身上。
他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的动静并不算大,却仍旧吵醒了江夕凌,许辛曜站在离床有几步之遥的墙边,背靠着墙,退无可退,茫然且惊恐地看着床上刚睡醒的江夕凌。
“你……”
“我……”
他们同时出声,又同时闭上嘴巴。
许辛曜从浴巾里空出一只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都透露着崩溃与无奈:“你先说。”
江夕凌揉着上手臂,昨天摔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你昨晚喝醉了,自己脱了衣服,然后……”
江夕凌斟酌着要不要告诉许辛曜全部事实,但一想到说出来后会遭遇的麻烦,例如从今以后只要见面就会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便选择点到为止。
“然后就没了。”
许辛曜皱起眉头,他觉得江夕凌的表情有点怪,刚刚那个断句又像是语带保留。
“我应该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如果不喊名字就不认人,抱着说要帮自己呼呼,要求不要把自己关在门外都不算的话,那没有。江夕凌在心里吐槽了一轮后,摇了摇头。
许辛曜闻言,松了一口气。
然后两人一起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但两人都没有动作。
“应该是你的手机。”
许辛曜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抱歉,我以为是你的。”
许辛曜按下接听键,陈子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声音大到连江夕凌都可以听见。江夕凌没有窃听别人谈话内容的兴趣,于是默默起身,到浴室去洗漱。
陈子森是打电话来叫起床的,顺便提醒了退房集合的时间。根据陈子森的说法,他负责只要打电话就有机会叫醒、以及根本不需要叫就会醒的几间房间,林品毅则负责了比较难叫醒的那几间房间,通常林品毅只要站在房门口,学弟们都会连滚带爬地起床。
“我昨天晚上有洗澡吗?”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愚蠢,但许辛曜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只好向住在同一间房的江夕凌求证。
“你是在喝酒前洗的。”
许辛曜一面觉得羞耻,一面觉得松了一口气,如果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洗澡,连他自己都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也幸好他在喝酒之前就洗过澡了,否则就会变成在没有洗澡的情况下,抱着江夕凌睡了一整个晚上。
想到这里,许辛曜起了身鸡皮疙瘩。
许辛曜叹了一口气,这个欠下来的人情,总有一天得还他才行。
当许辛曜和江夕凌拉着行李走到大厅,发现新来的学弟们互相搀扶着,一个比一个惨,学长们反而几乎都相安无事。
看来啦啦队练的并不是竞技啦啦,而是酒量。
许辛曜心想自己少了一年的练习,果然有差,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扛得住,没想到直接喝到断片,还以上半身裸着的情况在江夕凌身边醒来。
幸好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就算有,以江夕凌的个性来说,应该也不会说。
许辛曜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内心祈祷着江夕凌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被自己吓跑,跟着众人离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