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凌把啦鞋换下来之后,打算拿到社团办公室去放,那里有供所有队员放置私人物品的置物柜,每一个柜子上都标记了竞技啦啦队正式成员的名字。
社团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那意味着大家都已经收拾完毕准备离开,意识到这件事的江夕凌加快了脚步,把啦鞋往柜子里一塞便打算离开。
然而,他的鞋子却撞好像撞到了什么,发出物品和物品摩擦的声音,他觉得奇怪,因为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在置物柜里放置其它东西。他把手伸进置物柜,把那个物品拿了出来,发现是一个信封。
江夕凌把社团办公室里的灯打开,发现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
现在这个时代谁还在写信,又不是在演校园剧。
江夕凌一边想,一边拆开信封,把信封里的几张纸拿了出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长相青涩的男生,穿着银色镶边的黑色表演服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相视而笑,靠得很近,只需微微向前倾身便能亲上对方的唇。
江夕凌瞪大双眼看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他都再熟悉不过,因为一个正是高中时期的江夕凌,而他和照片中的另一个人一起做的事情,是他来到钦大之前,除了学校课业之外的全部。
那个人是皇凤大学竞技啦啦队现役王牌底层—庄辰宁。
他们在高中时,曾是该校竞技啦啦队的王牌底层和王牌上层。
江夕凌的手微微颤抖,那个信封里还有他们高中时在竞技啦啦队拍的照片,以及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有些照片的拍摄者是庄辰宁,有些是江夕凌。然而,连江夕凌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那些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他翻到照片背面,想寻找其它线索,却只看见照片背后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是印刷体,或许是为了避免被认出笔迹。
纸条上面写着“纸包不住火”。
那些他以为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在内心被用力撕开,重新开始淌血。
是谁?是谁找到这些照片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紧抿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把照片放回信封里,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也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江夕凌?你怎么这么久?”
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江夕凌下意识把信封藏在身后,发现出现在社团办公室门口的人是许辛曜,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江夕凌,过了彷佛有一世纪那么长的片刻后,许辛曜说:“换你看到鬼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江夕凌摇了摇头,慌乱地抓起自己的东西,从许辛曜身边经过,离开社团办公室,“记得关灯。”
“等等,”许辛曜伸手抓住江夕凌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几乎是在被抓住的第一瞬间,江夕凌便用力甩开许辛曜的手,因为甩得太用力,许辛曜的手撞上社团办公室的门框,发出闷重的声响。
“这件事跟你无关。”说完这句话,江夕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辛曜直觉认为这件事和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有关,但现在的首要之务是离开即将闭馆的艺文中心,所以他没有说话,就只是安静地跟在江夕凌身后。
当他们又遇上啦啦队的其他人时,江夕凌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成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就好像许辛曜刚才看见的江夕凌是只有他能看见的某种幻影。
“三三七。Ready, go!”
在整齐的掌声结束后,所有人用整齐划一的口号结束今天的练习:“Yes!大家辛苦了!谢谢教练,谢谢大家,全国赛加油!”
在那之后,许辛曜找不到机会追问江夕凌刚才发生的事情,只好心有不甘地背著书包跟在他身后,准备离开。
不是,我有什么好不甘的?这件事跟我又没有关系。许辛曜边走边想。
就在这时,周璟树又再次出现在江夕凌身边,不过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回他的脸上神情凝重,像是想要跟他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夕凌,我刚刚在论坛上看见了这个,虽然你刚刚说你平常没在用,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周璟树支支吾吾地说,到了句子末端还越说越小声。
江夕凌没有说话,就只是从周璟树手中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标题和内文让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最近很红的那个啦啦队男生的瓜! 〕
那篇贴文里面放的正是江夕凌刚才在信封里看见的那几张照片,照片内容的重复率极高,因此可以怀疑那封信和这篇贴文在某种程度上有关联。这些照片里的面孔他都再熟悉不过,一个是江夕凌自己,一个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庄辰宁,庄董的儿子。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照片超亲密,只是只有高中时期的照片,没有大学时期的,可能是分了。 〕
江夕凌紧咬牙关,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