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周璟树小声问道。

江夕凌点了点头，继续下滑，查看那篇贴文的留言。

〔钦大历史系：没希望了(哭) 〕

〔钦大经济学系：看不出来是gay欸〕

〔钦大企业管理学系：天啊这什么极品！ 〕

〔钦大法律系：感谢这篇文让大家知道他是gay，不然又有多少女性要葬送青春〕

〔钦大教育学系：这并不妨碍我继续欣赏他的颜〕

虽然江夕凌嘴上说自己没事，但脸上的神情仍旧让周璟树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他环视四周，和就站在附近的许辛曜对上了眼。

周璟树用尽全力做了个很丑的表情，示意许辛曜采取行动。

许辛曜上前一步，问：“我能看看吗？”

江夕凌原先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转头看了许辛曜一眼，心想这篇贴文既然是周璟树先看到的，许辛曜迟早也会在论坛上发现，此时没道理不给他看。

江夕凌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把手机递给许辛曜。

许辛曜低头看了看周璟树手机上的那篇文，皱起眉头，虽然早就隐隐约约有预感，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是和江夕凌从没提及过的过去有关的事。他的内心有太多疑问想要被解答，但在那些疑问之上，更令人难以忽视的是心疼的感受，还有油然而生的愤怒。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干涉呢？

“可以检举这篇文吗？”许辛曜开口打破沉默。

“我我我马上检举！”周璟树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他从许辛曜手中接过手机，立刻操作起来。

江夕凌没有说话，就只是安静地离开艺文中心，沿着柏油路旁的风雨走廊走下山坡，他走在许辛曜和周璟树前面，脚步走得飞快。

“在论坛上发表演的照片就算了，发人家私生活的照片算什么意思啊？而且还是这么久以前的照片，又不是追星，有必要这样吗？”周璟树忿忿不平地说，用脚踢了一下落在地上的枯枝。

周璟树平时就是一颗小太阳，看起来总是开开心心地，许辛曜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在他当初和江夕凌差点真的吵起来时，跑来劝架的人之一。就算后来他对江夕凌这个人的认识有一点点改变，他对周璟树的看法却始终如一。

“确实不是追星，是蓄意为之。”走在两人前面的江夕凌淡淡地说，从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蓄意为之？”许辛曜和周璟树异口同声道。

直至此时，江夕凌还在内心进行拉扯，不太想把事情全盘托出，但能够在他的置物柜里放入那封信的人，必需知道竞技啦啦队练习场地和社团办公室的位置，还要知道他们有个人置物柜。

虽然江夕凌没有明显的证据，但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和竞技啦啦队里的人有关，如果只有许辛曜和周璟树知道的话，有了他们的协助，或许能将影响范围降到最低。

“我刚刚在我的置物柜里看到一个信封，信封里放的就是贴文上的那些照片，照片后面还贴有写着纸包不住火的纸条。”

“什么？”周璟树惊讶地张大嘴巴。

许辛曜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件事还有内幕，原先他也以为这就是某个对他人过去的私生活感到好奇的人发的一则贴文，但在置物柜里放信封，就是妥妥的骚扰和威胁了。

“纸包不住火是什么意思？”许辛曜问。

“比喻丑陋的事情，终究会被揭露，无法隐藏，就像纸张无法包住火一样。”周璟树飞快地给出解释。

“你是在背课文注释吗？谁问这个了？”许辛曜作势要打周璟树，“正经点，这件事很严肃。”

周璟树闪避了一下，躲开许辛曜没有落下来的巴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等等，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会不会就和庄辰宁有关？”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我想不到他有什么动机这么做，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而且，突然公开这些，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江夕凌从那些早已尘封的回忆中挖出和庄辰宁有关的资讯，“除非他想靠这个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他是很有名的人吗？为什么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周璟树问。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有名的人，”江夕凌缓下脚步，转过头，对着两个人说，“但他确实是会追求知名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