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以这种方式被迫向所有人公开,有可能引发其它不在预料之内的事,产生某种更麻烦或难以处理的效应,所以他告诉许辛曜和周璟树,就是希望能有个照应,为了那个自己一个人可能处理不来的未来做准备。
“我之前之所以没提我曾经练过竞技啦啦的事,是因为提到那所学校的啦啦队,高中有练过竞技啦啦的应该就会联想到我和庄辰宁。”
之前闭口不谈,是因为不想处理这段过去带来的额外压力或期许,但现在不得不谈,是因为事已至此,坚持单打独斗显得过分吃力,是逼不得已。
“例如方绍恒?”周璟树说。
“对,因为我们那时候常常参加比赛,在队上也常常搭档做技巧。”江夕凌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只是我不确定方绍恒有没有认出我,如果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和大家说。”
“我们坐在这里干想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只希望论坛管理员能尽快撤掉那篇贴文。”许辛曜边说边从位置上起身,“今天先好好睡觉,明天再继续想办法。”
也希望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能自尽早露出马脚。
吃完烧烤,中庭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三人一起走到校门口,许辛曜要回租屋处,江夕凌和周璟树要回宿舍。此时夜深人静,路上只有结束各种练习的学生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地出现,他们来自各种校队、系队、营队。
寒风吹过,许辛曜却反而开始觉得燥热,他瞥了一眼走在自己旁边的江夕凌的侧脸,鼻梁很挺,下颔线很明显,笑起来很好看,只是那张脸现在嘴角下拉,没有笑容。
那样的一张脸现在正在网路上传播,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包括江夕凌脸上本该出现的笑容,也包括他和庄辰宁之间的过去。
他们凭什么。
这时候,江夕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咕哝道:“谁会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然而,当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垮了下来:“我妈打电话过来了,你们先走吧,再见。”
“一定会没事的!”周璟树又抱了一下江夕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你要早点回宿舍喔!”
许辛曜没有说话,就只是挥了挥手,朝着和他们两人住的宿舍所在方向的反方向走去。
“喂?”江夕凌站在路边,接起电话。
“你回宿舍没?”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正要回去。”
“怎么这时候才要回宿舍?不是要你上大学后认真读书,别再玩什么社团了吗?你高中的时候就是因为忙着玩社团,所以才没有考上皇大,看看……”
江夕凌沉默地听着早就习以为常的训话,等待妈妈进入正题,但电话那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
“妈?”
“没什么,只是刚刚溅了一点水出来。”
“你原本打算说什么?”江夕凌听见妈妈把杯子放下的声音,却隐约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这个周末有一场宴会,需要你跟我们一起参加,所以你得回来一趟。”
江夕凌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自从和庄辰宁分手后,更是能躲则躲,毕竟两人的爸爸是商业合作伙伴,不排除有机会在这种场合巧遇。
“我可以不要去吗?我有事要忙。”
“你能有什么事?这场宴会很重要,比之前那些都重要,有什么事都最好排开。”
如果江夕凌念商,或之后要继承家业,那么他便会觉得那些宴会和自己有关,但他身为钦大社会学系的学生,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与组织型态的研究,让他参与这种宴会实在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这样,江夕凌的妈妈过去对要求他参加这种宴会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强硬,但这次却一反常态,让江夕凌觉得有点奇怪:“什么宴会这么重要?”
没有想到的是,妈妈有点激动地说:“我叫你回来你就回来,别给我找借口,我如果没有看到你,我会派司机去钦大把你接回家。”
他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手上被挂断的电话,又过了片刻,才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