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严育霆被压在地上,许辛曜喘着气,膝盖跪在他的腿上,钳制他的行动范围。
“因为你活在史前时代。”
“江夕凌凭什么一加入钦大竞啦就被说是最强上层?”严育霆一个用力,挣脱许辛曜的束缚,“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地擅自设定愚蠢的比赛目标?”
“你只是在忌妒他。”许辛曜挡下严育霆踢过来的一脚,他觉得这样一边打架一边对话实在很智障,但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不只如此,而且和江夕凌有关。
“不,不是。是他太嚣张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实际上有多么恶心,他的那些黑历史就该被公诸于众!”
突然间,黑历史这三个字让许辛曜心中曾经在意过的几件事全串了起来,从江夕凌和庄辰宁的过去被公开放在网路上开始,到严育霆和情侣组员一起出现……
那些江夕凌因为庄辰宁的事而陷入的风暴,那些他撞见的严育霆和情侣组员们凑在一起交谈的画面,在许辛曜脑中纷纷闪过,他揪住严育霆的衣领:“等等,是你干的?”
“现在才发现?”严育霆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找了江夕凌的组员,他们很有用,我还去皇大想找庄辰宁买照片,可惜没有成功。”
许辛曜想起庄辰宁那天说过的话,他说曾有人拿钱向他买江夕凌以前的照片,但他当作是私生粉,没有答应。
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觉得有点感谢庄辰宁。
“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练竞技啦啦!”许辛曜又挥出一拳,缠斗中,他感觉到自己嘴巴里的伤口又裂开了,痛得要命。脑袋像是被一团糨糊糊住了,又重又沉,还嗡嗡作响。
他突然想起这里是宿舍区,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经过,并发现学生会成员在和同学打架。打架的原因一旦传出去,说不定又会给江夕凌惹上麻烦。
许辛曜开始在脑中盘算着脱身的方法,一个不留意,让严育霆打在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脸上。
许辛曜咳了几声,眼见严育霆又要挥拳过来,他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挡下那一拳,只好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身上某个部位传来的剧痛。
然而,当许辛曜抬头,却发现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有一个人伸出一只脚,趁着双方都不注意,踹了严育霆一下。
而那只脚的主人,是江夕凌。
一见到他,许辛曜脑中那个嗡嗡作响的声音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他直愣愣地看着江夕凌,开始后悔自己选在这种地点与时机,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事情。
“你们两个,别打了。”江夕凌的声音淡淡的,一点都没有看见这种场面该有的慌张或惊讶,“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打架。”
被训了几句,许辛曜竟然觉得有点委屈,他对自己这种情绪的来源感到莫名其妙,但嘴里隐隐作痛的伤口比这股情绪还要更有存在感。于是他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扯着江夕凌的手臂,和他一起大步离开宿舍区。
“你要去哪?”江夕凌任凭许辛曜拉着自己往前走,“我等等有课。”
许辛曜停了下来,转过身:“你是不是说过,你没有翘过课?”
许辛曜浑身上下都沾满尘土,江夕凌看着都帮他觉得脏,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塞进他手里。
“那又怎样?”
一阵风吹过,冷得许辛曜直打颤,冻僵的双颊稍微减缓了痛苦,但也让他变得连话都说不太清楚:“那翘一次课,体验一下人生,怎么样?”
当江夕凌从宿舍大门走出来,看见的便是两人互殴的画面,而且都是自己竞技啦啦队的队友,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下意识帮了许辛曜,还就这样被他扯着走了好长一段路。
一切都这么不经大脑。
不应该是这样的。
“……嘶,”许辛曜发出吃痛的声音,“好痛,看来我得回去擦一下药,还得换一身衣服。”
江夕凌站在原地,他确实有点动摇,但毕竟是没有做过的事,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安。
许辛曜见他脸上犹豫的神情,抽出一张湿纸巾,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来包好:“唉,伤口又流血了,看来得回家再擦一次药。”
江夕凌从来没有翘过课,倒不是什么乖学生的责任感作祟,而是真的觉得没有动机、没有必要,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当然也就没有翘课的理由。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有了想做的事。
“我不上课了。”江夕凌说完,旋即抬脚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江夕凌从许辛曜旁边走过时,他发现自己送给江夕凌的风铃草项链还挂在他脖子上,金色的花瓣镶边闪闪发光,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抬脚跟了上去:“你说什么?”
“我说,”江夕凌加大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广场里回响,除了喊啦啦队口号之外,他几乎不曾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过话,“我不上课了,陪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