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辛曜已经许久不曾感到这么无助了。

他就站在江夕凌身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朋友向队长鞠躬道歉，将自己推入一场可能的风暴。许辛曜的内心像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仿佛整个场景都在远离自己，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忍不住伸手拉住江夕凌。

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不是他该像这样一个人面对的事。

“江夕凌！你不必……”许辛曜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一丝焦虑，几乎脱口而出。

“你没必要道歉。”许辛曜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在那之前，林品毅便冷静地打断了他，“如果有人选择退队，那是他的选择，你没必要为此负责。”

林品毅的话像一道暖流，缓缓抚平了许辛曜心中的焦躁，让他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

“对！你们没有错，要对道歉的人说……”陈子森突然从位置上跳起来，张开双臂，“许辛曜和江夕凌是最棒的！”

听见这句话，许辛曜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内心的紧张与压力像水中的气泡一样破裂。

谢庭轻轻笑了一下，其他队友也没想到平时练习时无意间形成的习俗竟然也派上用场，纷纷跟着说：“许辛曜和江夕凌是最棒的！”

江夕凌的肩膀微微颤动，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抬起头，与许辛曜短暂对视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释然。对他来说，感受到队友们的支持，心中的负担终于减轻了许多，像是终于放下了一直背负的重担。

那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和留着及肩短发的女生站在旁边，意识到是自己不小心捅了娄子，原本还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看着眼前的情景，紧锁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请你们务必幸福！”留着及肩短发的女生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鼓励与祝福。

江夕凌微微点头，对她报以一个温和的微笑，而许辛曜则用同样真挚的语气道了谢：“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让我拍合照！”绑着高马尾的女生也兴奋地补充道，脸上写满了期待和认真，“等照片发布后，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当两位女生离开后，社团博览会也渐渐过了高峰期，摊位上的人变得稀少。有些人下午有课，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少数队员留守。

林品毅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坐到许辛曜身边，双肘抵在桌上。他沉默了三秒，目光在许辛曜与江夕凌之间徘徊，最后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陈子森说：“你赢了。”

许辛曜皱着眉，疑惑地问：“赢了？什么意思？”

然而，陈子森却像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似的，猛地站了起来，高举握拳的双手，脸上写满了胜利的得意表情。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过江夕凌家吗？”林品毅无奈地说，“离开之后，陈子森说你们一定是在谈恋爱，我还和他打了赌，我赌没有。”

许辛曜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他转头看向江夕凌，对方也轻轻点了点头。

“那时候还没有。”在得到许可后，许辛曜慢慢说道，“是从全国赛结束后到跨年那时候的事。”

林品毅闻言，沉思片刻，然后低声道：“竟然比我猜的还要晚。”

“累死我了，”宋靖淳突然泄了气，趴在桌上，“我发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天知道我瞒得多辛苦。”

“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许辛曜意外发现留意到的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多，内心隐约升起一股不安的感受，深怕自己在无意间做了什么事被他人看见。

“这不重要，反正就是寒训那时候。”宋靖淳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许辛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难怪你那时候会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一定一定的……该不会就是在指这件事吧？”

宋靖淳把头埋在手臂里，点了点头，许辛曜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从开才开始，方绍恒便静静站在一旁，他的反应比其他人要冷静得多，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当队友们一片喧闹，纷纷祝福两人时，方绍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两人，淡淡地说：“你们幸福就好，只要许辛曜能丢江夕凌的空抛转体便行。”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望向脸上带笑的方绍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