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凌听着,慢慢地放松了脸上的神情,眼睛逐渐瞪大,在那一刻,某些事物在他脑海中组合了起来:“……所以没有什么是绝对正常或不正常的。 ”
“对。”许辛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伸出手,轻柔地抚过江夕凌的脸颊:“你真聪明。”
许辛曜目光柔和,和江夕凌四目相接,继续道:“既然我们能够定义什么是正常,那我们同样也能改变正常的定义。”
江夕凌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又皱起眉头,为自己刚才的失言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口快。”
许辛曜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下我们一起重新定义正常了。”
“我们一起建构了属于我们的社会。”江夕凌的声音懒洋洋地,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他支起身,亲了一下许辛曜的下巴,正打算退开,却发现自己的后脑勺已经被许辛曜牢牢控住。
许辛曜低下头,吻上江夕凌的双唇,在碰到的第一瞬间便将舌头探了进去。
彼此为衬,山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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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泉饭店离开后,有些人选择前往附近参观其它景点,有些则直接返回钦大,许辛曜和江夕凌也离开了那里,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许辛曜说要带江夕凌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路上都不愿意透漏半点讯息。
在长久的车程后,他们抵达这座城市的西南边,钦大在东南边、知大在北边,这里不在江夕凌的生活范围内,他几乎没有来过。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江夕凌问,任凭许辛曜牵着自己的手前进。
沿着大马路走了一段距离后,转了个弯,进入一条小巷,直到一扇公寓大门映入眼帘,许辛曜才转过身,笑着说:“欢迎来到我家。”
“你家?”
许辛曜感觉到身旁那人在听见这两个字时,有一瞬间变得浑身僵硬,连忙补充道:“没有人住的那个。”
许辛曜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上楼,打开另一个大门。当他们一起走进那个空无一人却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家时,江夕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坐上了时光机,能看见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许辛曜。
这里没有宽敞的客厅,柜子里摆着摆饰,墙上则贴满了奖状,得奖着的姓名栏位全写着许辛曜的名字。大多是表扬他学业成绩优异,但也有不少奖状的得奖原因是“当选模范生”和“品学兼优”。
“你这么优秀,以前应该有很多人跟你告白吧?”江夕凌开玩笑似地问。
许辛曜的声音从其中一个房间里传了出来,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你电视看太多了,没有这种事。”
一段时间后,许辛曜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出来,在经过江夕凌身旁时顺手牵了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直到坐下了,江夕凌才发现许辛曜抱着的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相簿。
江夕凌原本以为可以从那本相簿里看见小时候的许辛曜,却发现照片里的他都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是最近几年的照片。
“上了高中后,我每年都会把照片整理好再寄给外公,让他把照片洗出来。”许辛曜一边翻着相簿,一边说。
这个时代,明明已经没什么人在洗相片了,许辛曜家却仍保留了这个传统。江夕凌觉得新奇,正想问他有没有更早以前的照片,却发现许辛曜翻开的那一页,照片里的他手上拿着熟悉的道具,身上穿着熟悉的衣服,背后的场景更是连江夕凌都觉得眼熟。
“全国赛?”江夕凌的语气难掩惊讶,“哪一年的?”
“我大一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
江夕凌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一页的照片,当时的钦大竞技啦啦队成员确实不多,除了林品毅和陈子森之外,其余皆是生面孔。
其中一张照片,钦大竞啦的众人坐在观众席上,似乎是应拍摄者的要求而转了身,朝站在观众席后方的拍摄者露出灿烂的笑容。
许辛曜轻声道:“你看一下正在比赛的人。”
那个角度把赛场上正在比赛的选手也拍了进去,正在比赛的人本就不是那张照片的重点,江夕凌确实没有特别留意,但在许辛曜这么提醒后,他定睛一看,在看清楚赛场上正在比赛的几个人是谁后,立刻瞪大双眼。
是高中时期的江夕凌和庄辰宁,和庄辰宁在皇大的队友们。
“我就觉得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因为我早就已经看过你们的比赛了。”许辛曜笑着说,低头亲了一口江夕凌的额头,“小组第四名,真厉害。”
江夕凌直愣愣地看着那张照片。当时的庄辰宁已经升上大一,没办法再比高中组,他们只好一起去比社会组的比赛,占据前三名的总是是国手和其他早就已经练了好几年的成年人,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一个年纪这么轻的组合。
在颁奖台上,受到瞩目的也总是前三名,并不会有人记得第四名是谁。
“为什么……”江夕凌有很多话想问,但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许辛曜把愣在原地的江夕凌揽进怀里,“我的大脑偷偷帮我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