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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滑的皮肤下肌肉结实有弹性,骨头上的断痕长得很好,骨头结实修长,血管强健的微微跳着,显示着身体的健康强壮。
“愈合得很好。”公孙松了口气,“还有别处吗?”
“有,还有很多新的。”塞冯莫洛察万像是判断出什么似的,“有的地方还没长好。”对着她想说什么的神情微微一笑,“不给你看。”
公孙反应过来笑了,“那就不看。”她捂着头滑到被褥里闭上眼,“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却瞬间被咯吱了一下,整个人都惊弹起来!
她震惊的看向塞冯莫洛察万:“这是干什么?!”
“你未婚夫从来没和你开过玩笑吗?”审视着她的表情,塞冯莫洛察万多少天来头一次笑了,“鸿,你再能飞,你终究也会回到这片雪域。”
公孙失笑,“怎么说到这个?”她这次离开高原,可能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空再来看他了,而她再来时,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健在?
“什么飞不飞的,我又不是鸟。”
塞冯莫洛察万不在意她的话,只随手取出一个戒指放到她面前,“这是你的。”
公孙鸿看时,那戒指正在微弱的光线里闪着细碎的光,她拿起来戴回食指上,笑了起来。
当年她在塞冯车上醒来时,除了衣物尚在,随身的物件一应都不见了,没想到塞冯还保留着一只蜃珠戒指,这还是二妹神智存了很久的钱买给她的。
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塞冯莫洛察万也知道她很高兴,对照着记忆里仍然清晰明艳的身影,他也有些感慨,“日子可真快啊~一下子就过去了十多年,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沙洲看那些造像,看那些画师描绘彩画了。”
“你之前说要等,”公孙停了停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离开,现在呢?”
“现在仍然那样想。”塞冯莫洛察万确定无疑的回答,拉过她的手仔细看那戒指在她指间闪起细微的浅蓝色火光,“我曾观察过其他人的生活,比起那样生活下去,我更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或许那里的神灵也会接纳我。”
“他们也有自己的神灵。”想着那矗立于海天之间的神庙,公孙猜测着两位皇帝中有没有哪一个忍不住动了手,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他们同样造成了严重的”她猛然回神停下,对着塞冯莫洛察万不再说下去。
塞冯莫洛察万沉默了片刻,“你有没有看见现在和几年前的不同?”
公孙没有回答,她捻着指间的戒指,将它的戒圈扩大了些,随后牵起塞冯的手,将这戒指戴到了他手上。
“这是我妹妹送我的成年礼物,”有些惆怅的告诉他这东西的来历,“现在转赠给你,希望它也能带给你荣华富贵和足够的幸运。”
“这几年我们努力减少献祭所需,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也让更多的人能有足够的粮食活到雪化的时候,鸿,我们也认真的制定能颁布的指令,”塞冯莫洛察万对着她低垂的眼波为自己低声辩解,“但阻碍我们的人太多了,普王不喜欢我们太有威信,贵族们不喜欢我们让他们收入变少,土司们不喜欢我们说的话比他们说的话更有奴隶们听从。”他收回手,轻轻碰着那如同一团小小火焰的奇特戒指,他之前把玩过很多次了,都不见它有什么反应,显然它只在暗影中才发光,“就连我们自己的盟友,也在拼命的阻碍我们自己。”
公孙轻微的摇头,向后靠在枕头上。
这样的话题似乎总是这样轻易就出现在他们最随意的闲谈里,但事实上,他们二人都对此没有太多办法。
尽管在各自的领域他们都已经站在了很不错的位置,却仍然无法改变绝大多数人的思想。
看着脑袋上缠满白绸的女人,塞冯莫洛察万记起她之前的反应,很快的抬起手又咯吱了她一下。
这下公孙总算及时拍下他的手,“别闹!”
“那个未婚夫从来没和你这样玩笑过吗?显然他怕你。你的同伴没有和你嬉闹过吗?他们也怕你。你的朋友不曾与你这样亲近吗?他们也怕你。”审视着她的表情,塞冯莫洛察万心平气和的告诉她:“我不怕你,鸿,我只是很喜欢你,而你也一样,你不怕我,你也用同样的方式喜欢我,就算我们难得相见,你也喜欢我,只要我还在这片雪域,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就算你长出了白鹤的翅膀,终究也会飞回雪山下的湖水。”
公孙看着他,就像他发了疯。
“鸿,”塞冯莫洛察万凑近她,“我才是那个和神灵沟通的巫师,我作法,我和神明说话,我在天地之间感觉着神们的存在,我知道。”
看着他这样神圣的说完,却越凑越近的头,公孙不由得笑了,眉眼略略舒展,拿一根手指抵开他凑近的头,“或许吧,毕竟我是外乡人,但你也休想动什么手脚,我会打断你的腿。”
塞冯莫洛察万没有生气,也不再多说,只是略带惆怅的看着她,就像看着那万年不化的雪山顶上皎洁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