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送出手里的盒子,抬眼对他莞尔一笑。
塞冯莫洛察万骤然心口一松,似乎有什么终于尘埃落定的稳稳立在心里。
他对她同样微笑,然后看向车内。
车内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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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普王派出自己侍卫来催促,侍卫传达的很是不耐烦的口气。
车里人向他挥手,显然也同样不愿意他留在这里影响接下来的谈话。
鸿对他点点头。
塞冯莫洛察万踏着随从的背上了红马,最后看了一眼车前站着的身影,勒马转头而去。
公孙悄眼看向车内。
那盒子里的物品显然换来了一点矜持的笑容。
这个价码还不错,公孙在心里兑换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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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最华丽的房间里,普王很是难受的任侍女为他按摩着肚子。
他刚刚才吐了一通,如今正是难受的时候,眼睛却还是追着房间里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个身影看。
塞冯莫洛察万察觉到来自普王的目光,抬眼向普王浅浅一笑,“您休息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并没什么用,普王还是很领情的点点头,“你就守着我吧,没有你在这里,我睡觉都要梦见雪山。”
对这话塞冯莫洛察万还以微笑,跟着侍女将普王扶上床榻。
浓烈的熏香让他呼吸不畅,可是塞冯莫洛察万并未觉得反感。
普王很是烦躁不适的翻着身,好不容易才在吟唱中沉沉入睡。
当沉沉的鼻息声从锦缎间响起时,塞冯莫洛察万示意其他人继续,他自己转身离开这间总是过于华丽的卧室。
普王随时会醒来,他无法远离去寻找鸿,但可以去旁边的小殿休息。
夜色越来越深了。
坐在角落的随从打着盹,没有注意到烛光不亮了。
塞冯莫洛察万自己动手换了新烛。
看着莹白的烛油渐渐融化在那点焰火下,塞冯莫洛察万回到办公的位置,却再也集中不了精神。
从他所在的山顶位置可以看到城中一片稀疏隐约却明确存在的灯火。
今天,鸿对上了教中长老,竟然小胜了一筹,尽管这胜利还不为那位长老察觉。
那种为之骄傲的喜悦之情让他坐立不安。
尤其是一想到鸿如今就在山下那片灯火之中。
城中有数万人。
此时鸿就在那数万人之中。
窗外纷纷扬扬的飞起雪来。
塞冯莫洛察万停下来,想着鸿刚刚回来,是否准备了足够御寒的衣物,随后又厌烦的推开书信站了起来。
达如是个男人,卓嘎又那样粗心,鸿在他们那边恐怕不会受到体贴的照顾。
鸿为什么不肯跟他回家?
他准备了很好的服装等着她穿戴。
他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的话想和她说。
如果能见到她就好了。
若是她现在也在这样想着他就好了。
如果她能像从前那些夜晚那样来到他身边就好了。
如果她能陪着他就好了。
如果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推开随从想要给他披衣的手,塞冯莫洛察万有些烦躁的走到阳台上,任雪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片片冰冷融为点点湿意。
她为什么不在?
塞冯莫洛察万深深呼吸着。
如果鸿此时就在身边就好了!
今夜又将白雪皑皑。
她为什么不来?
这寒风送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冷雪。
塞冯莫洛察万若有所觉地抬头向高处望去,蓦然睁大眼。
白色雪片纷纷落进黑暗。
黑夜中有神灵御剑乘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