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并非柳大眼手下的第七个孩子。只是恰巧那天原来的七姑娘死了，又新来了个姑娘。在柳大眼手下男女比例可谓是二八，要说感情，姑娘家总会讨喜些，于是小七来了。但也成了例外。

原来的七姑娘，爱笑，大方。现在的七姑娘畏畏缩缩，恨不得躲在角落，也不喜和人说话。

所以小七实际上比老八小，来的也晚。姑娘胆子很小，不敢摸鱼。手脚也不利索，慢吞、哆嗦的被人打了。很少有成功的。

像一只幼猫。

老八这么想。于是便把馒头分给她点。

”父亲。”

“什么事。”柳大眼皱眉，这小姑娘不但在同龄男女中不讨喜，他也不喜欢。连钱都偷不到。

“我....”小姑娘支支吾吾，似被男人铜铃般的大眼吓到。似愤怒的阎王爷，可这哪里有鬼怪要镇压。小姑娘更被吓唬的胡言乱语。男人不耐的踢了过去。

“真是晦气玩意。”半天居然连话都说不清。似不解气又踹了几脚。转身要走。

“八号藏了钱。”

“你说什么。”

“八号藏了钱，我看见了。”

被柳大眼收留的每个孩子，没有名字，都以编号称呼。小八算是跟着比较久的孩子。

“回来了。”

“父亲大人，这是我今日摸的鱼。”少年推开破旧的屋子。天气已经入冬了，小破屋吱呀吱呀的。有着一丝火光。屋子里黑漆漆的。少年没觉知一丝危险。

像往常一样刚准备把钱递过去，便被男人一脚踹在地上。

“藏钱，小兔子崽子，活腻了是吧。”

少年瞳孔一缩。他只与小七说过，总不会被人窃听了去。而且才第二天。

骗人的吧。

等男人消气了。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少年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伤口吹着冷风，散去热意，反而有种痛快感。他厌恶那充满酒气的屋子。

冰冷的，却不是死去的感觉，只有疼，心中堵着一口郁气，哭不出来。是身体不够疼么。

少年露出一只胳膊，仿佛孤零的破棍子。放入雪中，刺骨的冷，让少年清醒了些。

“小七，我藏了些碎银子，以后就算没摸到鱼，也不会挨饿了。”

“这，不会被父亲发现么。”

“我偷偷藏藏的。”

少年走到藏钱的地方。果然，空无一物。可心中还是有些许失落。

“没事吧。”老八闻言抬头道“还死不了。”

“藏钱离开这又能去哪？”

“...”老八没答话。他没想过离开。

柳大眼也是聪明，知道稍大的少年控制不住，便从小的入手。从小打，长大了更本就不敢有反抗的想法。所以尽管是藏了银钱，少年也从未想过要离开柳大眼。

“去哪不都一样么，一样要挨打、受冻。哈哈”少年忽然笑了。对啊，去哪里都一样。他为什么不离开。

“...”另外一个少年不说话。

老八又说道，“你还在这干嘛，要看我笑话么。”

“没有。”五号干巴巴的说。

“那你给我个馒头，我怕要是饿上几天了。”

五号没答话，还是放下半个馒头。老八拿起来。莫名苦涩。

……

他有些许日子没见过小七了。或许说没正眼看过小七了。倒是这个姑娘。似乎总见着她。和小七一样柔弱的女孩子。

“姑娘家可以随便乱跑么。”

“你不要偷东西了。”

“你不会让你娘担心么。”

“我...”小姑娘低着头。不知怎么反驳。

“对哦，我是贼，还是需要我们捕快大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