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弗伊睁开眼,看到的是整齐干净到几近苛刻的房间时,眼睛倏地睁大,她低头看了一眼,莫名松了一口气。
还好…穿着衣服。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的思绪有些模糊,过了好几秒才断断续续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刚想动一动,抱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就突然收紧了几分,将她重新捞回怀里。
利威尔像只小猫一样从后面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后颈,柔软的发丝搔得肌肤有些痒。散发着热度的躯体紧贴着后背,她能感受到贴过来的人起了难以忽视的变化。
“…睡得还好吗?”
利威尔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哑意。
他用粗粝的指尖捏住弗伊的手腕,慢慢摩挲着,弗伊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那里多了条银色的细细链条,是利威尔昨天从酒馆回来时顺路买下的。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昨晚在月光下,摇曳的很漂亮。
“…利威,”弗伊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把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今天是休假日吗?”
弗伊觉得这样问也没什么问题,可说完这话,她感到利威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除了在沙发那次“不得已”的情况之外,就没有再睡在一起过。他们可以在窗台,在墙角、桌子上、椅子上,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留下痕迹,唯独没有在床上过。
每到该睡觉的时间,二人就会各自回房休息。
弗伊倒是不介意跟他睡在一起,特别是天气冷时,利威尔暖烘烘的身体很舒服,然而利威尔却非常介意。利威尔觉得跟她睡在一起是对自己变相的折磨,他会失眠一整晚。
他说,他是控制欲望,不是抑制欲望。他有需求,自然会有失控的时候,特别是在她身边。
为了避免在工作日早晨被某个突如其来的士兵撞见他们的亲密举动,他们通常不会在白天有任何越轨行为。
宿醉让她头晕脑胀,不想思考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问那句话的目的是——如果今天是休假日,她就在这儿多赖会儿,如果不是,她就麻溜地滚回房间,收拾收拾上班。
可利威尔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突然把她从怀里薅出来,然后便坐起身来。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两秒,紧接着,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弗伊呆愣地眨了眨眼,她不知道利威尔误解了什么,就看着利威尔一边脱掉上衣,一边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虽然早上时间做这个有点不太合适,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也会适度考虑你的需求,昨晚我已经掌握到一些诀窍了……”
“做什么?”弗伊茫然。
什么什么?
她不是只问了个时间吗?
他又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上衣被随手甩到床尾,利威尔上身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柔软的睡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劲瘦的腰口。
“你会回想起来的...”利威尔真情实意地望着她说:“如果你想不起来,那我就一句一句地说给你听。”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有些温和。
“等等,回想什么?你没...”
弗伊还没说完,利威尔就覆身压上来,擒住了她的唇。
“唔唔唔...唔...”
你还没说回想什么啊…
等到太阳高挂,门才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弗伊披散着长发,抱着衣服匆匆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她紧紧关上房门,感受到腿缝间残留的热麻,双膝微微发颤地挪到床边,随即用手捂住发烫的脸,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
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从衣领中不经意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淡红色的吻痕,身体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弗伊只觉得浑身都烧得厉害。她紧捏着被子,忍不住又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各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人长时间用力钳住所致的。
弗伊内心在疯狂哀嚎,嘴上却没敢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在害怕着什么。
她帮了他很多次,他帮回来也算是礼尚往来。可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DIY,再后来,竟然连手也用不着了……
平时那么闷不作声的人,失控起来就像还没醒酒一样,那么能说。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暗哑的嗓音。
“你喜欢我吗?昨晚你说了好多遍啊…”
“不舒服吗?可是你的表情不是这样的。”
“那天卡尔·克特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你笑的那么开心……”
“他有我这么让你开心吗?”
只要她稍微忘记一点,利威尔就会用行动帮她“回想”,还逼着她一遍遍地重复昨晚说过的话,问她记住了没有。
要她回想什么!?要她记住什么!?
那么深刻的事情,她根本就没忘啊!
她能记得就不错了,谁还能记得清所有细节!?
过了没多久,弗伊就听到有脚步声停在了门外,那人似乎踌躇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两下门,一道令人发颤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弗伊,热水已经烧好了,你应该去洗个澡。”
弗伊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头也没抬,闷闷回了声:“……知道了。”
算了…窘迫的又不是她一个。
弗伊又把自己在屋里关了半天,才终于整理好崩溃的心情去洗澡。
另一个罪魁祸首,则红着脸,一本正经地坐在院子里洗了半天床单,期间走神还不小心把床单搓出个洞。
就连下午两人一起做大扫除时,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情绪。不过很快,这份尴尬的温情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
“利威兵长,您知道弗伊在哪吗?”来人笑眯眯地开口,“我找她有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