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昕笑了笑,他的笑声很宏亮,仿佛连在河的对岸都能听见:“也没什么,就是篮球卡在篮框上了而已。”
许辛曜抬起头,发现确实有一颗篮球卡在篮框和篮板之间。
“他们现在正在讨论要不要去向其它场地的人借球,把那颗篮球砸下来。”
这个方法并非不可行,只是其它球场散落在河滨步道各处,彼此之间都有一段距离。
突然间,许辛曜双眼一亮,他转过身,发现江夕凌仍站在篮球场外,没有跟着他一起走进来。秦雨昕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发现了站在场外的江夕凌。
“江夕凌也有来?”秦雨昕说,“那要不要干脆一起打场篮球赛?”
这个提议挺让许辛曜心动,但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我是挺想的,只是我们快要比赛了,教练不让打,说是如果因为这个而受伤导致不能上场的话,会很冤。”
“再说我们得保留明天、后天和大后天练习的体力。”许辛曜对江夕凌招了招手,要他过来,“但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帮你们拿到篮球的方法。”
江夕凌带着满脸困惑走近,他原先以为许辛曜只是去打声招呼,而碍于自己今天并不太想社交,所以没有跟着过去,但许辛曜却把他叫了过来。
“立肩。”等江夕凌走到能够听见他声音的距离,许辛曜劈头就是一个啦啦队技巧的专有名词。
“什么?”
“他们的篮球卡在篮框上了,立肩的高度就可以拿到,帮个忙?”
江夕凌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那颗卡在篮框和篮板之间的篮球。
“好。”
许辛曜在江夕凌身后蹲下,伸出双手准备让他撑,一边转头对秦雨昕说:“展现竞技啦啦队实用性的时候到了。”
江夕凌的手寒冷如冰,从立肩的预备动作到顺利踩上肩膀不过数秒的时间,许辛曜能感受到那寒冷在自己的手心蔓延,然而,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温度正在流淌过去,像春日的暖阳使结冰的湖面逐渐融化。
四周传来惊呼和兴奋的窃窃私语,说他们两人厉害、说幸好有他们两人经过篮球场。
江夕凌轻而易举地取下卡住的篮球,低头扔给伸手准备要接的秦雨昕。
落地时,许辛曜双手紧抓江夕凌腰侧,为了在水泥地面上做好足够的缓冲,他用上的力比平常都还多,所以江夕凌几乎是被缓缓放上地面,像摆放一个珍贵的瓷器花瓶。
“谢谢!”秦雨昕眼里满是感激,他抱着篮球,对两人挥了挥手,“课堂上见!”
下次上课,就是许辛曜、江夕凌和秦雨昕进行分组报告的日子,耗时将近一整个学期,途中经历各种风波,这次报告结束后,这门课对他们来说也到了尾声。
在所有组别的报告都结束后,这学期便也跟着结束了。
※
报告当天,许辛曜穿着休闲衬衫,套着外套踏进教室,江夕凌和秦雨昕早就已经在座位上翻看等等的报告内容。印制完成的刊物放在桌面上,页数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是他们的心血和努力。
许辛曜回想起第一次上这门课的那天,他对江夕凌说:“你也有修这门课?”
当时的江夕凌直截了当地回了:“不然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真凶。
还有决定分组的时后,江夕凌说:“我为什么要跟你一组?”
我回了什么来着?好像还说了江夕凌是孤苦无依的走失儿童。
想到这里,许辛曜在心里笑了笑,还说人家凶,自己的态度看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过了几个月,他们已经不再如同刚认识时那般剑拔弩张,他们是课堂上分组报告的组员,也是竞技啦啦队的队友。他们一起讨论报告、一起面对阿强和小美造成的风暴,他们一起去了社游、一起练习,接下来,还要一起去比赛。
“所以,在面对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以及看似无可奈何的现状时,我们本来就不能只靠自己,更不应该妄想一步登天。”许辛曜站在讲台上,对着教授和台下所有同学讲出报告的结尾。
江夕凌和秦雨昕站在旁边,他们负责的部分已经结束,此时正望着仍站在台上的许辛曜。
说完这句话后,我们这学期在这门课上的任务就结束了。
“所有的成果,都是长期且持续的累积而成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