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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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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几净,晨光清透,落地窗外是翠色盈盈的私人花园。

三个人围坐在宽阔的大理石桌前,上面摆放着参考书和笔记本。

一个人讲着,两个学生听着。

讲课那人轻声细语。

他从题目出发,由浅入深,逻辑环环相扣,条理清晰到就算前面坐了条狗都能听懂,堪称金牌讲师。

可惜两个学生都听得心不在焉。

他的一个学生把玩着从发圈下松脱的浅金色碎发,目光在讲课者锁骨和唇角间逡巡,思考着怎么把话题从学习上引出去;

另一个学生假模假式地在奋笔疾书,实际上脑海中编排着能把“白昼到靡怀烟家补课”这事卖个好价格的说辞。

“这道题,如果把选项二……”白昼停了下来。

日光渐盛,书本上反射的阳光让他有些看不清字。白昼皱着眉对着窗外遮了遮眼,“光线开始刺眼了。”

刚才一连串的运算让靡怀烟头脑昏昏,听到这话,他简直像是突然活过来,赶紧说:

“快到中午了,不然今天上午的课就先上到这?”

白昼看了眼时间,点头,“好,那剩余题目待会再讲。”

牧后笔还没停,刷刷地在写着什么。

靡怀烟伸了个懒腰,趁机提议,“要不要去……”

白昼却优先去看牧后的笔记,“刚才那句不用记。”

牧后低头,才发觉自己把白昼说的“阳光刺眼”和“下午再讲”也一并写了下来。

“……”牧后神色如常地把这两句话划掉,“记顺手了。”

一个迫不及待地要求下课,一个明目张胆地课上走神。

白昼起疑,视线在自己的两个学生之间逡巡,“你们真的有在听讲吗。”

两个学生很不要脸地点头。

白昼微眯起眼,明显不信。

他拿出两张手抄好的题目,分别递给两人,“在下午的课开始之前,把作业写完。”

“还有作业?”

两人大惊失色。

白昼却觉得理所应当,“你们两个水平不同,只听我讲课,不可能兼顾所有的薄弱点。上面写的都是我根据错题给你们定制的同类题型。”

靡怀烟翻看自己手里这叠纸,又看看白昼那没有一丝玩笑痕迹的表情,幽幽叹气,“倒也不必如此认真……”

自己邀请白昼当家教,巧立名目,将其诱拐到家,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真心想找他来给自己补课的。

他虽然改了吃快餐的习惯,打算小火慢烹,一点一点的逗着小孩玩,但把做高数题当作享受成果之前的小情趣……也太奇怪了吧?

白昼摇头:“我既然收了钱,就一定要把你们教好。”

靡怀烟肩膀一塌,更加郁卒。

牧后把靡怀烟一脸吃到苍蝇又不好直说的表情看在眼里,简直憋笑憋到肚子痛。

很快他的报应也来了。

白昼转过头看他,“牧后,我昨晚一直在研究你的试卷,里面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

“呃?”牧后笑容一僵。

白昼指着那些极其基础的判断题:

“你最后一题能完整做出来,为什么这道题反而答错了呢?”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顶着白昼怀疑不解的目光,牧后也跟着一起郁卒。

鉴于两人都心怀鬼胎,面对白昼既然如此坚持,两人也不再有什么异议。

牧后偶尔从作业中抬起头来,打量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的白昼。

他能感觉到,进入熟悉的领域后,白昼身上的胆怯褪去了大半,性格底色中那股子执拗劲儿反而逐渐凸显。

这是好事,过于软弱的性格不利于推进剧情……只可惜了靡怀烟让仆人准备的精致餐饮。

牧后遗憾地看着那浸了黄油后煎到半熟的小羊排被推出去。

白昼认为中午的饮食过于丰盛,不管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不利于下午课程的顺利进行。前者是因为发晕,后者则会让人心不在焉反复回味,于是他像挥着小皮鞭的奴隶主一样只允许他们简单地吃了两个三明治,然后继续学习。

而他自己连三明治也没吃,仅仅只喝了几口水,又投入到下一节的备课之中。

大概是被白昼苦行僧一般的态度感染了,下午的课程牧后和靡怀烟两人没再继续分心。

仔细翻翻教案就知道,白昼备课极其详尽,不仅把两人做过的题目给仔细改好了,还根据知识点给两人在课本上做好了标注。

靡怀烟也感叹其用心良苦,但牧后没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任何对玩弄优等生的愧疚,反而愈发兴致盎然。

“以你的学业成绩,如果再有一些不错的成果,毕业之后完全可以去里亚研究所,接着进入皇家科学学会,那里每四年会留一个爵位给首席,”

靡怀烟喝了口冰水,因讨厌寡淡的味道而放下,玩笑道,“没准你有一天也可以成为贵族呢。”

当然,只是玩笑。

且这玩笑的前提还是他优异的成绩能一直保持。

靡怀烟盯着把这句话认真听进去了,并且在思考其可行性的白昼,指尖点了点冰水的杯壁,就有仆人出现,悄无声息地将其撤下,换成了杯色泽幽蓝,冒着细密气泡的甜饮。

靡怀烟拭去杯壁上的水珠。

他突然又有了新的玩法。

顺着这个话题,提出由我来资助他怎样?

四年下来……不,也许一年就够,他除了能毫无负担地进行学业研究,还能攒下不小的资产。

这对一个经济窘迫又无依无靠的学生岂非致命诱惑?

养肥了再杀嘛。

养到不会直立行走,养到只能仰人鼻息,养到产生依恋,不愿再从装饰华美的温室里走出去,养到再无能力回归会打雷下雨的野外。

贫寒学生不知金钱的腐蚀性,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完全可以重塑一个人的灵魂。它可以让婊子变成学者,也能让学者变成婊子。

再加上自己的诱导……靡怀烟笑容愈深。

这个用着紧绷而僵硬的声音讲着题,饮食起居都如苦行僧一般的小可爱,何时会变成不知廉耻的婊子呢?

牧后从白昼塞给他的那一堆竞赛题里抬头,正好看见靡怀烟这个隐晦而邪恶的笑。

他忙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哟。BOSS要开二阶段了。

牧后在试卷上写下答案,趁翻面的功夫,偷空拿出自己的牛皮小本,在上面做了一个剧情进度标记。

这位爷是喜欢猛撒饵的类型,钓不钓鱼全看他心情,完全可以把经济压力转嫁到他身上。

等靡怀烟拿定主意问出口后,就让白昼同意吧。

“白昼,”

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靡怀烟就开口了。他放下钢笔,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声音放得很轻柔,“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踹门声炸开在走廊尽头。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敢拦?”

嚣张的男声裹挟着瓷器碎裂的脆响破空而来,紧接着是仆人惊慌失措的劝阻声。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时,老管家差点被门槛绊倒:“少、少爷,邬子骞少爷他……”

靡怀烟还未出口的提议被打断,本就心情不佳,听见这个名字,靡怀烟“咔”地扣上钢笔,眉毛一皱,隐隐带着厌烦:“我说过今天不见客。”

老管家如同鹌鹑一般,“可是邬子骞少爷……”

“尤其是他。”

老管家还没退出去,实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得书架簌簌作响。

逆光里站着个穿铆钉皮衣的高挑青年,耳骨上一排银环随着他歪头的动作叮当作响。

他像只捍卫领地的鬣狗般环顾房间,目光在白昼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牢牢锁定了他的目标。

“怀烟哥!”

这声甜腻的呼唤还飘在空中,邬子骞已经炮弹般冲了过来。他一把掀开碍事的椅子,整个人拼命地往靡怀烟身上挂。镶满金属链条的靴子“哐当”踹翻了茶几,点心盘哗啦啦碎了一地。

靡怀烟被撞得后退两步,后腰狠狠磕在书桌边缘。

“子骞。”

靡怀烟垂眸看着一地狼籍,厌烦地抿紧唇。然而再抬眼时,他眉宇间的厌烦已化作款款深情,语气也柔和起来:“怎么来我家了?”

好快的变脸速度。

牧后颇感有趣地看着这个场面,很想从包里掏个什么零食吃。

接下来可有的好看了。

今天也算运气好,没想到第一次来就能遇到邬子骞。

这家伙在书中是个出场频繁的小反派。

如果粗暴地把世界上的人分成两类,一类蠢,一类坏,那邬子骞势必是站在分界线上的人——他既蠢且坏。

身份上他是靡怀烟的堂弟,实际上以靡怀烟的设定,与他相关的角色都跟他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靡怀烟其人浪荡惯了,一向荤素不忌。对于那些身段和脸蛋都很顺眼的小美人们,他从来不委屈自己,只要自己主动凑过来他都不介意啃上一口。

不过面对这个招人烦的堂弟多少保留了些体面。

一是不对胃口,二是……好歹也是自家人,真要下手麻烦颇多,是以暧昧过一阵子就丢到脑后了。

都是成年人,亲亲抱抱算了,死抱着一个人不撒手怎么看都不体面。

坏就坏在邬子骞不这么想。

小孩个头挺高,可脑子不行,年纪轻轻就很是想不开地自封为靡怀烟的“正室”,一有空就往靡怀烟家里跑。

这一操作吓得靡怀烟直接从家里老宅里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购置了几套新宅轮着住,来躲邬子骞。这里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书里从来没描写过邬子骞和危栋之的互动,不知道这俩一个“自诩正室”一个“闺中怨妇”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牧后摸摸下巴,相当邪恶并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偷笑。

有机会得给他们互相引荐引荐。

“早就想来找你了,你一直说忙。”

邬子骞眨着眼睛在靡怀烟怀里蹭蹭,浑身的金属配饰随着动作哗哗乱响。

他比靡怀烟还要高上半头,小鸟依人窝在靡怀烟胸前的场景简直要多吊诡有多吊诡。

牧后想笑又不太敢,转头把目光放在别的地方。

“……确实好久不见。”

靡怀烟声音勉强地回答道。

实在不是他装不下去,而是邬子骞抱他抱得太紧,能挤出点声音都算很不容易了。

靡怀烟一边给鬣狗顺毛,一边还试图拿无辜的眼神找白昼求救。

结果白昼连头都没抬,仍在专注地批改试卷,仿佛房间里多出的不过是一团吵闹的空气。

见求助白昼无用,靡怀烟又将可怜兮兮的眼神投到牧后这里。

行吧,冲锋陷阵的事还得我来做。

牧后清清嗓子,“这位是?”

靡怀烟总算得到机会,顺势把邬子骞推开,介绍道,“我的堂弟,邬子骞。”

转头又对邬子骞说,“这位是我同学,这位是我请来的家教。”

邬子骞声音古怪,“家教?”

他那双画着烟熏妆的眼睛像淬了毒,盯着白昼:“一脸穷酸相。”他故意用靴底碾碎地上的钢笔,在实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很不礼貌地胡乱翻腾着桌上的资料,拿起一张试卷——恰好是月考那张——问靡怀烟,“你就是为了上这么愚蠢的辅导课,才拒绝跟我一起去北扬克滑雪?”

怎么偏偏让他看到了我的月考试卷?这蠢货真是只会给我找麻烦。

被压下去的厌烦又泛上眉间,靡怀烟伸手去夺,“给我,子骞。”

邬子骞往后一闪,他仔细盯着那上面的题,“不是,哥,你让他教你什么啊,这些你不是都会吗?你还给我讲过。”

果然。牧后眯着眼去看上面的笔迹,有一部分的正确答案被涂改成了错误答案。

看来为了顺理成章地邀请白昼当家教,靡怀烟也有意压低了自己的成绩。

不过嘛。牧后估算了一下他看到的内容。

正确的答案有大概二分之一,单科换算出的成绩也就比丁鹏程同学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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